第178章
回了家中,明毓由紅鶯伺候,而青鸞和春瑛也已經能下榻了,則先由剛買回來的小丫頭照顧,順道讓她們看看小丫頭的品性。 紅鶯扶著夫人回房,謝衍已出了門,不在房中。 “夫人不在這段時日,長安發(fā)生了可大的事了?!?/br> 明毓:“你且與我說說,都發(fā)生了什么事?!?/br> “妖道的事,想是家主也與夫人說了,便不多說了。就說貴妃,家主離開長安后,宮中傳出急癥死了??善婀值氖牵F妃才死,國公府就被抄了家,都說是因為貴妃與妖道勾結謀害皇后,東窗事發(fā)后才自盡的?!?/br> “國公府被抄家后,所有人都成了無權無勢庶民,外邊也沒有半個人敢?guī)鸵r,就怕被牽連?!?/br> “不僅是國公府,很多當官的都被摘了烏紗帽,有的還被降級了,便是很多商戶都被牽連關了鋪子,可謂鬧得滿城腥風血雨,人心惶惶。” 明毓聽到商戶被牽連,也就代表著這段時日商鋪的價錢會跌,這個時候若銀錢夠,買鋪子是最劃算的。 “至于謝家,前腳剛離開長安的謝家家主也被押了回來,至于他的外室,則卷了錢財,帶著一雙兒女跑了。” 明毓微微詫異:“那謝家姊妹倆呢?” “旁的沒聽說,只說是隨父流放。至于謝家主母和那膽大包天的謝煊,都已經處死了?!?/br> 明毓聞言,只一瞬的唏噓便不再想他們這些不值她動情緒的人。 * 謝衍出去了一個時辰。 回后,明毓方問他的去處。 謝衍:“去了一趟大理寺,溫公與我說,圣上已然披了我升職為司直的折子,任命旨意很快就下來了,同時也去問了妖道的情況。” 明毓:“妖道現在什么情況?” 謝衍:“他先前就生了病,牢中環(huán)境差,加之他沒了日益維系身體的補品,更休息不好,身體提前垮了,前日吐了血,整個人意志消沉?!?/br> 沉迷修煉長生不老藥,卻最終身體先被自己拖垮了,活成了笑話,自是意志不振。 “對妖道而言,死反倒是解脫,所以圣上才會先鈍刀割rou,讓他慢慢接受打擊,到最后再以最嚴酷的方式處以死刑?!?/br> 明毓:“人惡有天收,有人收,這些都是他應有的懲罰?!?/br> 回來的第五日,謝衍從八品評事升為六品司直。 同時,牢中傳來了消息,妖道大抵意志消沉,再者知道自己可能會死無全尸,便縊死在了牢中,留下了一封供認的書信。 其中是他所犯的罪和同流合污之人,只求死后全尸安葬在青云觀的位置。 便是死了,帝王也沒如他的愿。 他這等十惡不赦之人不配仁慈,且只是他自己死前的要求,帝王并未應他。 塵埃落定,隨著日子推移,慢慢地,長安也恢復了先前的繁榮。 在這當頭,依著香料賺了銀錢的夫妻倆,買了兩間鋪子。 明毓八個多月的身子,還是讓謝衍帶她去瞧了一眼,鋪子位置好。 因是時勢不好的時候買下的,鋪子便宜,只花了香料賺來的七成銀子。 瞧了鋪子后,坐牛車歸家。 途經街市,有叫賣糖葫蘆的,明毓便喊停了馬車,讓謝衍去給她買。 謝衍下了車,便朝著背著糖葫蘆的攤販走去。 挑選糖葫蘆時,忽聽到怒罵聲。 “你他娘的攤位費都已經欠了幾日了,再不繳,老子掀了你的攤子?!?/br> 謝衍聞聲看了過去,帶看見那人時,臉色沉了下去,便是眼中也盡是晦暗不明。 攤販把糖葫蘆遞過去,頓感原本氣質儒雅的郎君氣場一下便變了,冷冰冰的,隱隱帶著肅殺之意,臉色更是陰沉得嚇人。 “郎、郎君,你的糖葫蘆?!?/br> 謝衍問:“受保護費說要先攤子的那人,你可知道。”兩文錢一串的糖葫蘆,他給了五文:“多的是賞的?!?/br> 攤位聞言,忙接過,應道:“知道,是廖三。每隔個幾天,都會帶人來這里收保護費,不給就掀攤子,更甚者是打人?!?/br> 謝衍點了頭,拿了糖葫蘆便轉身朝牛車走去。 掀開簾子入了馬車,卻見明毓垂著頭端坐著不說話,兩只手則緊緊地摳著掌心,仔細看便會發(fā)現她雙肩也緊繃著。 謝衍上了車,在她身旁坐下,攬肩把她輕擁入懷。 明毓身體漸漸放松了,她說:“我看見那個人了?!?/br> 上一世把她推進了湖中的人。 謝衍:“我也看到了,放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今生我也容不了他?!?/br> 他低聲與她說:“他會是我調查的下一個案子,在你之后,抓他的人來告知我他所犯的罪,可追溯到十年前,可判他死刑。” 明毓聞言松了一口氣,情緒緩和,也小聲與他隱晦議論:“那是最好,那一回被他害得不止一人,不能讓他活著繼續(xù)害人?!?/br> 謝衍點頭:“自然。” 自然不會放過,上一世他能殺他一回,他就能再殺一回。 對于妻子的事,他沒有上一世恩怨,這一世不追究的大度。 謝衍想起她方才的模樣,關切的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