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孫貴妃一喊。

    帝王沒應(yīng)，而是看向溫公：“朕命大理寺在兩個月內(nèi)緝拿妖道歸案，更徹查與妖道有所關(guān)系的人，查清這個案子?！?/br>
    溫公與林少卿叉手彎腰應(yīng)聲。

    帝王再看向?qū)O貴妃，她張口想說什么，帝王先她開了口道：“貴妃先行回宮，且在宮中待兩個月，便當是協(xié)助辦案?！?/br>
    孫貴妃委屈得落了淚，眼中含淚，眼神委屈地看了眼帝王，最后還是軟帕抹了眼角的眼淚，輕福了福身：“妾身告退?！?/br>
    隨之后退數(shù)步才轉(zhuǎn)身出宮殿。

    出了宮殿外，卻不見隨著自己來的大宮女和兩個宮娥，而在外頭的兩個大宮女，是殿前伺候的。

    她一愣，便聽其中一個大宮女說：“陛下吩咐，讓奴婢二人先服侍娘娘，高大人要把春暉殿的一些內(nèi)侍和宮娥帶去掖庭審問。”

    孫貴妃捏著帕子的手微微一緊。

    十二年夫妻情分，他竟是一分都不念，帝王可真無情。

    難怪十年前，皇后說幽禁就幽禁……

    這回，她怕是也載了，但無論如何都得保全霖兒和國公府。

    *

    殿中，孫貴妃離開后，溫公和林少卿也告退。

    走在宮巷，溫公淡淡：“關(guān)于謝衍對妖道和水戶巷的牽扯，你只當不知?！?/br>
    林少卿不多問，應(yīng)了是。

    溫公繼而道：“讓你當做不知，但也別真的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謝衍到底還年輕，往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不能在這個岔口就走錯了，所以日后你還是多多督促?！?/br>
    林少卿道：“謝衍確實是眾評事和司直中較為出色的?！?/br>
    溫公輕笑了一聲：“莫看他年輕，他此舉雖不妥，但用意顯然，他出頭動撼不了妖道，他在想出禍水東引這一出時，就沒打算要瞞你我，更沒想過要瞞圣上?！?/br>
    在聽到林旭說謝衍陷害青云觀監(jiān)院道長時，溫公確實震怒。

    但再而聽了那監(jiān)院道長是一妖道，作惡多端，謀財害命，更與高官貴眷，甚至是后宮都有勾結(jié)，便思索起了謝衍的用意。

    謝衍的做法，在妖道一樁樁的惡事襯托之下，卻是無傷大雅了，甚至有可取之處。

    只是，身為朝廷命官，走這些歪門邪道多了，恐怕日后很難保持自我，會在這條道上迷失了。

    回到大理寺，溫公下令查封青云觀，把所有道士都押到大理寺關(guān)押，更是徹查所有與凈能有所關(guān)系的人。

    年前大理寺忽然大動干戈，與青云觀有所往來的人都惶惶不安。

    有人親自去大理寺自行述清，有人則因手腳不干凈，惴惴不安。

    這些天，長安城因大理寺這般，臨近年節(jié)也冷清了很多。

    明毓沒有出去，只聽外出采買的春瑛說了外頭發(fā)生之事，便知是要徹查妖道了，暗道終于盼到了這一步。

    而就在這個時候，最讓她意料之外的，是謝家謝肅。

    他本因正妻謀害養(yǎng)子被連累，在家中閉門思過，卻忽然一道圣旨下來，圣旨上道他私德有虧，德不配位，削去右丞一職，降為七品江州梧縣知縣，年后初十一過，便即刻動身去江州。

    青鸞給夫人盛了粥，放到了主子跟前后，便說：“奴婢在市集上遇上了先前府里做粗使婢女的小蘭，昨日剛被賣到小戶人家做下人。聽她說，她離開謝府前，孫國公府直接派了幾十護院去謝府搬孫氏的嫁妝還有私房?！?/br>
    “誰知那些嫁妝首飾衣裳都穿戴在了那個外室的頭上，被國公府的人摁在地上拆脫了下來，而陪嫁去的一些下人也都帶回了國公府去，便是沒親眼見著，奴婢也能想象得出來，是如何的雞飛狗跳。”

    明毓聞言，心情好得又喝了半碗粥。

    青鸞繼續(xù)說著謝府的八卦：“小蘭前兩日還在謝府時，還見著圣旨下來時，那外室被謝家主毒打了一頓，那個外室子，以及外嫁回來的外室女都不敢攔，誰要是攔了，照打不誤?！?/br>
    明毓：“做什么樣的孽，便要承受什么樣的結(jié)果?！?/br>
    謝肅依著誆騙，依著女人才坐上高官，今日又因國公府，因女人而跌落下來，大概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

    明毓問：“有沒有提起謝家的幾位郎君和姑娘?！?/br>
    青鸞搖頭：“這奴婢便不知了?！?/br>
    春瑛接口道：“倒是在市集采買的時候聽了一些，那兩個姑娘自入了國公府后，連院門都沒出過，估摸也是沒臉見人了?！?/br>
    想起第一回陪著夫人回謝府去主院時，那個刁蠻任性的謝四姑娘，春瑛道：“那謝家四姑娘性子蠻橫得很，經(jīng)過這件事，她若不把她的脾氣改一改，只怕這往后的日子該是不好過了?！?/br>
    明毓放下碗，慢條斯理擦了擦嘴角。

    “改了自是最好，不是因?qū)λ陨砗?，而是能讓一些人免受她荼毒?！?/br>
    壞人是否改好，沒有那么多人在意，但若壞人繼續(xù)壞下去，只怕會有更多人深受其害。

    青鸞問：“除了那兩個姑娘外，謝家嫡子呢？”

    春瑛搖頭：“不太清楚，應(yīng)當還在養(yǎng)傷吧?！?/br>
    春瑛聞言，擔心道：“萬一讓他養(yǎng)好了傷，又來尋咱們家主的麻煩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