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丁胥交好的衙差暼了眼顯然是在逃亡中被抓到的婦人，旁敲側(cè)擊的問道：“丁使這是立功了？”

    丁胥笑應(yīng)：“哪里算得上立功，不過是順手抓了個林少卿林大人緝拿的人?！?/br>
    衙差聞言，神色一亮：“少卿大人要緝拿的人，可都是要犯，你這還不算立功？可是立大功了！”

    丁胥依舊掛著笑，說：“一會得空了再與你說話，我便先行一步，把人交給大人了。”

    說著，一揚手，把人帶進內(nèi)衙。

    丁胥把人抓到了謝衍的辦公署外，先行入了內(nèi)堂。

    “大人，謝煊的乳娘在青云觀附近的山頭抓到了?！?/br>
    謝衍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抬眼從敞開的窗牗看了出去。

    雖然渾身臟亂，可還是能看出樣貌的。

    確實是謝煊的乳母。

    丁胥交代道：“屬下等在青云觀附近埋伏，不過是撒泡尿的功夫，就遇上了這個鬼祟的婦人，仔細分辨，才知是謝煊的乳母。”

    “不過我們在盯著青云觀的時候，似乎也有另外一撥人在盯著?！?/br>
    謝衍收回視線，道：“那應(yīng)該是少卿大人的人，便不是，也不必在意?！?/br>
    “現(xiàn)在把人交到少卿大人那處，就說我為了查水戶巷的案子派人盯著青云觀，順手抓到的，我一會再過去?！?/br>
    丁胥應(yīng)了聲，旋即轉(zhuǎn)身出了內(nèi)堂。

    丁胥把人領(lǐng)到了陳亭長前。

    陳亭長看了眼被送來婦人，說：“你且等著，我去稟告大人就來。”

    陳亭長入內(nèi)堂稟告了林少卿。

    林少卿聞言，微微蹙眉：“你不也派了人盯著青云觀，怎你的人沒抓到，謝衍的人就抓到了？”

    陳亭長羞愧的低下頭：“屬下無能?！?/br>
    林少卿道：“聽說陳九和丁胥都是謝衍主動要的，二人先前在大理寺里邊，如何？”

    陳亭長道：“二人都是從水戶巷出來的，陳九一身蠻力，常與犯人發(fā)生沖突，若是謝評事沒有提出要了這個人，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在打雜或是被趕出大理寺了。至于丁胥，有些小聰明，只是常與三教九流的人往來，行事也不太正派?！?/br>
    林少卿聞言，沉吟間輕點了點桌面，問：“自跟隨謝衍后，二人可曾再鬧過事？”

    陳亭長仔細想了想，應(yīng)：“兩個余月下來，沒有聽到過任何關(guān)于他們鬧事的話?！?/br>
    “二人先前雖有些本事，但鬧出來的事也大，大理寺的人也不敢用他們，謝衍倒是藝高膽大，也會御人?！?/br>
    只是，謝衍的手段，到底有一些不光明。

    那日審問青云觀的監(jiān)院道長時，他確實對謝衍有疑，但對那監(jiān)院道長也有疑。

    但也暫且選擇站在謝衍這邊，孫氏與那裝神弄鬼的道士被判后，再追究謝衍。

    這時，外頭衙差通報說謝評事求見。

    林少卿朝著門外看了眼，隨即吩咐陳亭長，說：“先把人押到牢中，一會再審。順道讓謝衍進來。”

    林少卿應(yīng)聲退出了堂內(nèi)。

    見了謝衍，說：“大人讓謝評事進去?！?/br>
    謝衍頷首，撩袍跨過門檻，朝里走去。

    陳亭長看了眼謝衍的背影，心里也納悶，怎敢把謝煊的乳母送來，謝評事就過來？

    謝衍朝著林少卿一禮。

    林少卿看向他，開門見山問：“來尋我所為何事？”

    謝衍應(yīng)：“謝煊乳母之事?！?/br>
    林少卿挑了挑眉，忽然一笑：“這案子不若給你查得了，你說有人會害孫氏，讓我派人多加看管，這便罷，今日又是謝煊乳母，你又知道些什么？”

    面色波瀾不驚，應(yīng)道：“下官懷疑，那乳母與青云觀的凈能監(jiān)院有私情，若非如此，那乳母又怎會尋到青云觀去?！?/br>
    林少卿：“便是有私情，那又能證明什么？”

    謝衍：“十八年前，謝府外聘乳母，那高媼才從宮中出來一年余，懂規(guī)矩識大體，自是首選?！?/br>
    “而選做乳娘的其中一條要求，便是生子不得超三個月，也就是說高媼的孩子不到三個月，而就恰好謝煊出生后不久，那道長就尋到了謝府，算出了命格相克來?！?/br>
    “若二人早早相識，命格相克不過是二人的一出戲，有沒有一種可能，謝煊自小小病不斷，有一些意外都是高媼所為呢？”

    林少卿聞言，垂眸分析，謝衍所言，確實有理。

    復(fù)而琢磨了他的話，抓住了要點：“你方才似乎格外提及了那乳娘的孩子，可是有什么線索？”

    林少卿自然是查過乳娘孩子的下落，卻說是送人養(yǎng)了，早斷了聯(lián)系。

    謝衍抬眸，目光如炬：“想要知道那孩子的下落，應(yīng)當(dāng)是先查明孩子的生父是何人?！?/br>
    林少卿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微微瞇眸：“所以，你懷疑乳母所生之子，生父是那青云觀的監(jiān)院？”

    六十八章

    “所以, 你懷疑謝煊乳母所生之子，生父是那青云觀的監(jiān)院？”

    謝衍應(yīng)：“下官確實有這個懷疑?！?/br>
    林少卿：“根據(jù)呢？”

    謝衍舉例：“若那乳娘真的與青云觀的監(jiān)院里應(yīng)外合，那么是什么樣的誘惑，又或是什么把柄被拿捏在其手中, 才能讓其堅持十八年為他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