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這兩個人是被調(diào)換了角色么。 邊爾若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理智告知他務(wù)必弄清楚,本能卻告誡他不要胡思亂想。 他花費一段時間去審視尤葵這個人,除了貝勒,他找不出任何破綻。 會在他生病時,不厭其煩地照顧;忍受他不由分說地潛入房間,哪怕被吵醒,也只是依賴地抱住他;即便料到會犯低血糖,也依舊執(zhí)著地等他吃飯。 以及不遺余力地用干凈的眼神看他,像對待一個重要、在意的人。 如果只因為一個意外,就懷疑尤葵的真誠,未免太過苛刻。 這個方法對待別人可以,用在尤葵身上只會顯得惡意揣測。 尤葵不過是一個很嬌氣,容易哭的人。 他應(yīng)該接受尤葵有自己的秘密,畢竟他對尤葵也有很多不曾透露的事情。 從坐下吃飯開始,尤葵就冥冥之中感到一種不安,愈發(fā)強烈。 尤其是當(dāng)諾德老爺看過來時,意味深長的眼神,他只感到渾身不適。 難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即將宣布嗎? 果不其然,當(dāng)用餐完畢,所有碗筷和桌面被傭人收拾干凈,開始呈上新鮮果盤時,諾德老爺又一次開口了。 “吃完先別急著走,我有一件事要宣布?!?/br> 尤葵屏息凝視,心臟像要沖破胸腔一樣跳。 他們都順從地沒從座位上離開。 “我和你mama商量過,一致認為貝勒如今身體虛弱,干不了什么重活,決定派他服侍邊爾若,想問尤葵意下如何?” 這個爆炸性信息一出,在場相關(guān)的三個人臉色都不約而同地變了變。 尤葵簡直無法理解。既然是為邊爾若決定,為什么要詢問他的意見? 況且字面意思聽上去是為了邊爾若考慮,背地里誰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洗清標(biāo)記的劣質(zhì)omega貝勒,此時就和一個beta毫無區(qū)別,現(xiàn)在卻突然讓他服侍同樣身為beta,又是整個諾德家族里地位幾乎與傭人齊平的邊爾若,到底是想羞辱邊爾若,還是想羞辱貝勒? 尤葵暗暗深呼吸一口氣,和邊爾若對上視線,不過一瞬,邊爾若便挪開視線,再一轉(zhuǎn),他看到諾德夫人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心下終于有了答案。 難怪他總覺得她的眼神古怪,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 好一個計謀。 他咬破舌尖,使勁牽動皮下的神經(jīng),不讓面上的笑看上去太牽強:“這是爸爸mama的意思,我沒有異議的?!?/br> 諾德夫人笑了笑,柔聲說:“那就好。mama以為你和邊爾若關(guān)系好,會不開心?!?/br> 聞言,尤葵又與邊爾若對上視線,邊爾若將他眼里的慌亂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邊爾若臉上什么都沒看出來,又憂心邊爾若聽到他的回答,會胡思亂想,因此頭痛不已。 但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不會呀。我挺為他感到高興的?!?/br> 聽到這句話,邊爾若覺得有些好笑。 頂著一副快哭的表情說高興。 想騙誰。 “那就好。”諾德夫人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接著,她輕慢地說:“既然寶貝認為沒有問題,那貝勒就盡早把房間搬到邊爾若隔壁住吧?!?/br> “休息也有段時日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吧?”她瞄了一眼貝勒。 貝勒臉色比墻壁還白,怎么看都不像好得差不多的模樣,尤葵都怕他隨時暈倒,但他輕輕“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問題。 若是一開始,尤葵或許還會存有一絲困惑,這番話落下,算是實錘他心里的念頭。 他們的房間周圍都是主人房,貝勒原先住的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傭人房,現(xiàn)今卻同意讓他住主人房。 答案可想而知。 與其說照顧邊爾若,倒不如說派貝勒監(jiān)視他和邊爾若。 媽的。尤葵在心里暗罵一句。 按照諾德夫人的意思,貝勒必須先服侍好邊爾若的衣食住行,等邊爾若睡了后,他再搬到隔壁住。 潦草地吃幾塊蘋果,實在是沒有胃口,尤葵便與邊爾若先上了樓,不過多久,諾德夫人便也讓貝勒一起跟著上去。 尤葵被諾德夫人這些神奇cao作弄得近乎大腦空白,走到房門,遲遲沒有進去,邊爾若就在他對面站著。 見他發(fā)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走過去揉了幾把他的臉蛋。 硬生生把他搓回神,眼淚都被擠出來。 “又哭?!边厾柸粽f。 尤葵擦掉眼淚,“爸爸mama他們想干嗎?!?/br> 邊爾若盯著他毛茸茸的頭頂,一時無言,半晌才道:“不知道。” 或許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清楚怎么說。 聽到由遠到近的腳步聲,尤葵慌張地說:“貝勒來了,我們不能再說話了。” “你不能因為他就不要我了?!庇脷庖粽f出來的話,其實都很不清晰,太輕了。 但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他還是聽見了邊爾若的回應(yīng)。 對于尤葵而言,這天的晚上比任何時候都要難熬。 因為他不清楚諾德夫人究竟私下吩咐貝勒盡到哪些傭人本分,視jian是必然的,他更擔(dān)心的是,邊爾若每天晚上都需要他的信息素,萬一被貝勒發(fā)現(xiàn)該怎么辦。 就算貝勒欠他一個人情,這種事情也不能讓貝勒知道。 此時此刻,他的腦子亂如麻,絲毫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