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用他的臉頰，輕輕貼了貼他的。

    “貼臉吻?！币呀?jīng)直起身子的姚芯在路燈下狡黠地朝他眨眼。

    蘇裕清晃神，覺得他幻想中應該存在于姚芯頭頂?shù)耐米佣湓趧倓偰且凰查g變成了狐貍耳朵，身后還有一簇火紅的、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得意地擺來擺去。

    蘇裕清質(zhì)問這只小狐貍，“你這算goodbye kiss嗎？”

    “當然算啊?！币π緹o辜道，“歐洲人分別前的禮節(jié)?！?/br>
    “我們又不是歐洲人。”

    “那你拽什么洋文？”

    “……”蘇裕清幾乎是被他氣笑了，“行，你等著。”說著，他作勢就要推開車門下來。

    “哇，你要干什么！不不不許過來，不然我要叫了哦！”姚芯嚇得連退三步，又化身兔子敏捷地躲進樓道。待他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卻看見蘇裕清依然好端端地坐在車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叫什么。”蘇裕清哼笑一聲，“難道要說我非禮你嗎？”

    見他的確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姚芯的膽子又大了起來，“職場潛規(guī)則是不道德的?！?/br>
    蘇裕清思考了一下，煞有介事地道：“大不了我不給你升職加薪，我保證生活上對你百依百順，工作上對你鐵面無私?！?/br>
    “哇塞，萬惡的資本家，你這樣是要被掛路燈的?！闭f著，姚芯一邊抬手指向路燈。

    “不過我們你情我愿，這樣的事怎么能叫潛規(guī)則？”

    “誰說‘你情我愿’了？”姚芯嘀咕，“我又沒答應你?！?/br>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答應？”

    “我又沒說一定會答應……”這句話好像戳破肥皂泡的針尖，姚芯的聲音驟然低下去，垂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生硬地說，“我上樓了。”

    “嗯，上去吧，注意安全?！?/br>
    姚芯轉(zhuǎn)身登上臺階。

    他一口氣爬上七樓，這樣他就無法分清，究竟是劇烈的運動還是剛剛的對話讓他心跳如擂。

    第95章 紅酒

    先后被帶去絕育的流浪貓恢復得都不錯，術后24小時都被放歸回小區(qū)。

    夜里貓咪們鬧人的叫聲消停下來，錢垣觀察了一個星期，投毒事件也沒有再次發(fā)生。偶爾上下班時他還能在電梯間看到那個男人，后者身形僵硬，他倒是禮節(jié)性地點點頭，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又是一個周五，錢垣在下班前邀請姚芯一起去家里吃晚飯。

    姚芯有點猶豫，想到自己明天還要給游宸送飯，嘴上說著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但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跟著錢垣回了家。

    說來奇怪，當他踏進錢垣家門時，百元竟然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跑到門口迎接。他稀奇地繞著客廳找了兩圈，最終在百元不常玩的那個貓爬架上找到了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姚芯覺得自己從一只貓的臉上看到了一種……也許可以被稱之為是“哀怨”的神情。

    “百元，百元？”姚芯試探地叫它，伸出食指要去摸摸它的下巴，“你怎么啦？”

    誰料，他的手指還沒碰到，就被收著指甲的小貓爪子給推開了。

    姚芯奇了，心說我也沒得罪你?。恳姲僭€是一副懨懨的模樣，甚至將腦袋埋了起來不看他，姚芯后退幾步，轉(zhuǎn)頭朝廚房的方向喊：“錢垣！百元怎么不理我，它不舒服嗎？”

    錢垣聽到他的聲音，一邊系著圍裙一邊從廚房走出來，他伸手摸了摸百元，貓咪也依舊是有些抗拒的姿態(tài)。

    姚芯幫他把圍裙的系繩繞到他的腰后，靈活地系了個蝴蝶結(jié)，從他肩膀處探頭看百元的反應，憂心忡忡地道：“你看，它都不讓人摸了，不會真的哪里不舒服吧？”

    錢垣收回手，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說：“你放心好了，它沒有生病，只是在吃醋。因為你身上有其他貓咪的味道，它聞到了，覺得不開心?！?/br>
    “啊？”姚芯回想起剛剛在樓下，路過花圃時的確有一只流浪貓跑過來蹭了蹭他的小腿，他的確蹲下來摸了摸它。

    于是他有些訕訕地背了背手，恍然間的確生出一種被伴侶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外亂搞的羞愧感，底氣不足道：“它這也聞得到啊……”

    “當然了，貓咪在這方面很敏銳?！卞X垣轉(zhuǎn)過身來，說，“前幾天晚上，我總是帶不同的流浪貓回家里，它也很不開心，對我愛搭不理的，有時候趁我不注意還會撞擊航空箱，或者站在箱子外朝里面的貓咪哈氣。

    “事實上，你不覺得貓咪在這一點和人類很像嗎？都排斥同類闖進自己的領地，分走自己的資源、寵愛與關注?！?/br>
    錢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姚芯一時竟以為錢垣這話不像是在說貓，而像是……在說自己。

    他有些不自在，眼神無所適從，最終又落到了貓爬架上蜷著的毛茸茸身上。而在這時候，像是聽到了主人的話一般，百元也抬起頭，一雙圓溜溜的貓瞳注視著他。

    “不過，”錢垣話鋒一轉(zhuǎn)，“它不記仇，也很好哄。只要你以后漸漸減少與流浪貓的接觸，也不再帶著它們回家，你身上有關它們的味道自然會消散，百元也不會再生氣，很快就會像以前一樣和你親密起來。”

    “……”姚芯似懂非懂地點頭。

    百元現(xiàn)在還不愿意和他玩，他也不想無所事事地坐在沙發(fā)上，只能跑去廚房sao擾錢垣，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