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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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這個來歷不明的混賬東西,誣陷我們娘娘!” 變故來的太突然,現(xiàn)場所有的視線均被她吸引,裴循一直靜待的時機來了。 原先擋在皇帝跟前的羽林衛(wèi)紛紛往前撲來,他與皇帝之間出現(xiàn)一片防衛(wèi)的空白。 從哪兒跌倒,從哪兒爬起來。 他今日一個不慎被徐云棲算計,眼下他依葫蘆畫瓢,用侍女引開眾人視線,就這樣一枚袖箭從他寬大的袍子射出,對著皇帝的方向直直射去。 只要皇帝死了,文國公有兵,內(nèi)閣施卓和鄭玉成都是他的人,今日還是他的勝局。 他裴循可是號稱大晉第一神射手,箭無虛發(fā)。 今日也該是如此吧。 至少在箭術(shù)上,他真的從未失手過。 然而,命運之神終究沒有眷顧他,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極為銳利的破空之音,一支軍用的箭矢帶著極其霸道的勢頭,從他身側(cè)削了過來,以勢不可擋的速度撞開那枚袖箭,與此同時,洞若觀火的羽林衛(wèi)大將軍左逍林飛快將長矛一擋,整個人擋在皇帝跟前,而那枚箭矢與袖箭雙雙沒入蟠龍寶座的側(cè)后方。 章老爺子這邊,徐云棲和銀杏反應(yīng)也相當(dāng)迅速,銀杏使勁將老爺子往后面一拉,而徐云棲則更霸氣了,她不假思索抬腳一踢,正中婢女下顎,只見婢女痛呼一聲,身子往后一翻被撲上來的羽林衛(wèi)給捉個正著。 一切發(fā)生地太快,在場所有官員忙不迭往兩側(cè)退開,均嚇出一身冷汗。 這可是奉天殿,羽林衛(wèi)均是執(zhí)矛佩劍,非必要不攜弓箭,何人張弓搭箭救得陛下? 眾人紛紛順著箭矢來的方向往外望去,只見一人穿著熾艷的絳紅郡王服,步履千鈞拾級而上,他手執(zhí)金弓,俊臉被燈火映得昭然,那是一張格外平靜的臉,目深幽寂,絲毫不帶任何情緒,卻偏偏攜著一身勢不可擋的鋒芒。 正是攜勝而歸的裴沐珩。 誰敢在奉天殿張弓。 大晉未來的掌權(quán)人。 這一刻大家看到的不再是溫文爾雅進退有度的熙王府三公子,而是一位氣吞山河的未來主君,他用這霸道至極又行云流水的一箭,告訴所有朝臣,南軍大營局勢已定,天下權(quán)柄已歸熙王府。 裴沐珩來到殿前,目不斜視對著皇帝長身而拜, “臣奉召平叛而歸,叛賊文寅昌已被拿下!” 是否奉召不重要了,勝者為王。 裴沐珩說這話時,抬眸與裴循視線在半空交匯。 這一眼包含太多太多。 還是敗了嗎? 裴循修長的身影微微一晃,眼底的霽月風(fēng)光均已不再,只剩算盤落空的不甘與掙扎,他目色恍惚看向裴沐珩,又越過他看向廣闊的丹樨。 無盡的寒風(fēng)往他腳底翻涌而來,他仿佛置身奉天之巔,又仿佛被人高高架起,腳步虛浮沒了支撐。 兩名羽林衛(wèi)上前,雙雙扼住他手腕,將他迫得撲跪在地,裴循始終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怔怔看著前方。 就這么敗了嗎? 不甘心。 很快一行身影從臺階下接二連三出現(xiàn),走在最前的是熙王,杭振東與楊赟三人,在他們身后由兩名金吾衛(wèi)架著一人往上行來,裴循看清那人模樣,臉上所有的僥幸退得干干凈凈,雙目蒙塵般失去神采。 只見那人身著一品都督朝服,灰須徐徐而動,沒有任何敗者的狼狽,目色始終平靜巋然。 熙王三人立即進殿給皇帝行跪拜大禮, 杭振東三言兩語將發(fā)生在南軍大營的事告訴皇帝,皇帝視線越過攢攢人頭,與殿外的文國公相交,勃然怒道, “文寅昌,朕待你不薄,你何故與人謀反,謀害朕的江山百姓。” 回應(yīng)他的是文國公一聲悵然長嘯,“哈哈哈哈!” 文國公雙手縛在身后,雙腿亦被鉸鏈困住,可他身姿是昂然的,甚至依舊能在那矍鑠的雙眸窺見昔日軍中第一人的風(fēng)采。 他沒有看皇帝,而是將目光投向殿內(nèi)一人。 那人也看著他,她甚至已不記得多少年沒見過他了,模樣好像變了,鬢角又多了許多白絲,唯有那道朗笑始終回蕩在她心間,一如當(dāng)年年少崢嶸。 文國公笑過之后,殿內(nèi)有那么一瞬的死寂,直到章老爺子蒼老的嗓音再次響起。 “我來替陛下解惑。” “三十多年前的二月初二這一日晨,皇后娘娘身子不適,娘娘每回月事將近便覺頭昏難受,這一日她照舊宣太醫(yī)看診,太醫(yī)院慣例,任何一位主子宣召,必須得有兩位太醫(yī)同行,二人交替把脈,商議開方子,并輪守熬藥,以杜絕任何迫害之事發(fā)生。” “而這一日同行的恰恰是太醫(yī)院最負(fù)盛名的兩位老太醫(yī),范院使與柳太醫(yī)。” “依制,兩位太醫(yī)相繼給皇后把脈,這一把脈后,柳太醫(yī)臉色就變了?!?/br> 皇帝聽到這里心下一沉,殿內(nèi)上百雙視線灼灼盯著老爺子,老爺子目色幽幽瞥著皇后,彼時皇后已撲在十二王裴循跟前,緊緊摟住了兒子,眼珠無神似的沒有半分波動。 方才裴沐珩這一箭已將大臣喝退兩側(cè),眼下大殿正中被空出來,僅僅只有他們母子二人。 章老爺子嗓音一沉,“因為柳太醫(yī)發(fā)現(xiàn)是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