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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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輕時也曾是上京城最活潑俏麗的姑娘呀。 她眼神恍恍惚惚,看著裴循又似看著面前的虛空, “先皇后誕下明月長公主沒幾年便過世了,小公主胎里弱,患有心疾,太醫(yī)料定她活不了多久,先皇后過世三年,皇帝本該立燕貴妃為后,可就在這時,江南大亂,豪強群起抵御朝廷稅政,大兀見此情形又蠢蠢欲動,皇帝不得已,為了穩(wěn)住江南局勢,決定在江南世家中擇賢立后....” “那時江南威望最高的便是你外祖父,自然而然皇帝就把主意打到蘇家頭上,蘇家有三名未嫁女,本也不該是我的....” 皇后說到這里,眼淚簌簌撲下,她似是不想在兒子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極力捂住臉抑制住哭聲,越哭越控制不住,最后所有哽咽均化為委屈,久久說不出話來。 裴循見她如此,又怎忍心相逼,他早知母親與父皇感情不合,卻不知從一開始母親就不樂意入宮,這對于天之驕子的裴循來說,無異于一個打擊,只是他到底已不年輕,這點事還撼動不了他, “然后呢?” 皇后猛地咳了幾聲,漸漸緩過來,低聲道,“我入宮后,燕貴妃看我十分不順眼,你父皇為了彌補她,以我不熟悉宮務(wù)為由,將宮政大權(quán)暫由她接管,”皇后說到這里嘲諷一聲,“哼,他們還以為我不樂意呢,其實我求之不得,勞心勞力的事就交給她好了....” “我就這么在皇宮內(nèi)熬了一年多,等江南局勢平穩(wěn),燕貴妃見我整日郁郁寡歡,徹底不把我放在眼里,三番兩次利用明月長公主算計我....” “所以,我....”后面的話皇后說不下去,只捂住眼,忍得牙關(guān)都在打顫。 裴循光想一想就能明白母親當(dāng)時的處境,他眼底閃現(xiàn)幾抹寒光,“您別說了,我都明白了?!?/br> 隨后定是她母親當(dāng)機立斷,一箭三雕除去太子靠山,收拾了燕貴妃,趁機也將熙王踢除奪儲的陣營,不得不說,這樣詭譎般的計謀,出自一深宮婦人之手,令裴循十分驚駭。 裴循實在難以想象平日柔弱不能自理的母后,竟有這等謀略。 眼下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他沉聲道, “母后,就在方才,大理寺少卿劉越查到通州一案中,一河工撐不住審問,最后自陳是當(dāng)年柳太醫(yī)的關(guān)門弟子,他知曉柳太醫(yī)身死的真相,是中毒而死,將矛頭指向您,劉越得知消息第一時間稟報給了陛下....” 皇后聞言大驚失色,手中杯盞失手而落,參湯徹底潑下來,將皇后裙擺濕了個透, “你說什么?當(dāng)年還有漏網(wǎng)之魚?” 既然確定是皇后所為,裴循心底有了數(shù),也就無暇多留了,他退身而起, “母后,接下來朝中可能掀起血雨腥風(fēng),無論陛下如何責(zé)問,您只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曉,是有心人冤枉便可,您明白了?” 皇后腦子里完全被恐懼支配著,臉色白如薄紙,整個人木木的,壓根沒聽清裴循說什么,只機械般點頭。 裴循再次安撫,“您一定要鎮(zhèn)靜,接下來都交給我,我來處置此事,您安心在坤寧宮等消息?!?/br> 隨后裴循出了暖閣,又喚來皇后心腹交待幾句,便離開了。 等他背影消失,皇后強撐不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老嬤嬤心驚rou跳撲過來,連忙抱住她, “娘娘,娘娘,您要撐住,萬要撐住,您要相信他們,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裴循在皇宮深耕多年,自然有不少心腹,尤其在皇帝病重的情形下,二十四監(jiān)的管事太監(jiān)有不少主動來效勞,皇帝被氣昏的事終究沒瞞住他,奉天殿有羽林衛(wèi)把手,便是固若金湯,裴循進不去,只得打道回府。 打東華門回到十二王府邸,裴循立即招來府上的幕僚商議對策。 裴循從不是手軟之輩,劉越將事情捅去奉天殿后,就意味著他沒法順利登基,這個時候,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唯一的出路便是逼宮。 裴循當(dāng)機立斷做出部署。 * 白日裴沐珩在官署區(qū)當(dāng)值,一到酉時初刻,他立即回了府,這一日裴循必定有所舉動,果不其然,待他回到書房,幾處暗探已遞來消息, “十二王府四出緹騎,有人給鄭閣老府邸送了信,有人去了蘇家...還有一人去了城內(nèi)最大的錢莊.....” 幾處消息一匯合,裴沐珩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這是要奪宮!” 裴沐珩轉(zhuǎn)過眸來看向端坐在主位的熙王, 熙王雙眸一瞇,哼聲道,“裴循雖被譽為大晉第一神射手,可他并未上過戰(zhàn)場,手中也無實控的兵力,負責(zé)九門巡邏守衛(wèi)的是武都衛(wèi),武都衛(wèi)中郎將便是燕少陵,其余上六衛(wèi)均掌握在陛下手中...難道?” 裴沐珩腦海掠過無數(shù)可能,最后篤定道,“他敢當(dāng)機立斷動手,只有一個可能,他在軍方有人!” “誰?” 父子倆兩兩相望,將軍中各大主力,與十二衛(wèi)將領(lǐng)在心中一一掠過,一個可能的人選清晰映在腦海。 “不會是他吧?” 唯有那人,才有本事與熙王府相抗衡。 一想到那人的身份,便是沉著的裴沐珩也忍不住倒退兩步,他面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