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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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慶帝擁著愛妃嘆道:若能這么簡單打發(fā)了,那便好了。 他忖度著謝無陵是否會借機(jī)報復(fù),又是否會在燕王面前挑撥離間,陳妃卻以為他在憂慮二男爭一女。 美眸輕動,她湊到皇帝耳畔,呵氣如蘭:實在不行,把那裴夫人送給他? 男人嘛,沒得到的總是最好的。 只要讓他嘗到了滋味,心愿得償,便再無不甘心了。 淳慶帝眼皮一跳,板起臉推開陳妃:這什么餿主意?若是個妾、是個通房,送便送了,那沈氏可是裴守真明媒正娶的妻! 陳妃陡然被推開,險些跌下床。 她心下委屈:臣妾也是看陛下愁眉不展,想替陛下分憂么。 只淳慶帝這話也叫她有些不快。 妻不可送,妾、通房就能送了?她雖是寵妃,說白了,也是個妾。 淳慶帝見美人蹙眉,也有些不忍,重新拉入懷中好生哄了一番。 轉(zhuǎn)過天去,勤政殿朝會。 燕王使者謝無陵與扈洪宇入殿,拜見皇帝,并稟明來意。 軍費,淳慶帝可給。 但兩成利,淳慶帝黑了臉。 國庫本就空虛,這軍費還是東拼西湊的,另加兩成利?瘦了朝廷,肥了他燕北,哪有這么好的事。 朝會上,皇帝與眾朝臣絕口不提這兩成利。 待下了朝,皇帝留下裴瑕,問他該如何將燕北那些討債鬼打發(fā)走。 裴瑕思忖后,如實道:銀錢給足,兩相皆安。 皇帝大為不悅。 再看裴瑕低眉垂首、仍是那副淡然安靜的模樣,愈發(fā)生了怨。 當(dāng)初若非他偏要留下那謝無陵,何至于今日這副焦頭爛額的局面 說不準(zhǔn)那謝無陵就是記恨著裴瑕,才攛掇著燕王獅子大開口,多要了這兩成利。 須知每年送往燕北的軍費已是一筆不菲的花費,多加兩成利,那錢留著給百姓們修橋建壩、開墾荒田多好,憑何喂了燕王? 燕王叔也沒后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么多銀錢作甚? 這么一想,淳慶帝越發(fā)覺得是謝無陵在從中作梗,蓄意報復(fù)。 那無賴出生卑賤,品行也敗壞至極。 皇帝問裴瑕:就沒其他辦法了? 裴瑕知道皇帝不想給,沉吟片刻,道:臣可試著與燕王使者協(xié)商。 皇帝面色這才好轉(zhuǎn)一些。 但在裴瑕退下后,聽到太監(jiān)提及夜里的接風(fēng)宴,皇帝朱筆稍停,問:裴夫人可會來? 太監(jiān)訕訕:位置是留了的,但來不來,奴才也不知。 裴夫人是一品誥命,這身份足以赴宴。 皇帝眉頭擰起,良久,他擱下筆道:你t去趟裴府,就說傳太后慈諭,請裴夫人今夜赴宴。 【116】 【116】/ 宮里為燕北使者設(shè)的接風(fēng)宴, 裴瑕并未與沈玉嬌提,是以當(dāng)沈玉嬌被太后請進(jìn)宮時,還有些摸不清頭腦。 她覺著或許裴瑕公務(wù)繁忙, 忘了這回事。 或者時局緊張, 并不想讓她來湊這個熱鬧。 但太后慈諭,她無法拒絕, 只得換了裙衫,裝扮一番,隨著內(nèi)侍入宮。 馬車并未駛往慈寧宮, 而是直奔開設(shè)宮宴的月華殿。 沈玉嬌下馬車后, 雖覺迷惘, 但也不是第一次來宮里。 見到熟識的官眷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也很快適應(yīng), 寒暄說笑起來。 其他夫人問她:怎的今日就你一人?往日你家裴相公不都陪在你身邊么? 沈玉嬌聽出她們話中打趣, 赧然道:他應(yīng)當(dāng)還在忙, 晚些再來。 夫人們也都聽說裴瑕給燕北使者牽馬的事, 心里對沈玉嬌也生出幾分同情。 畢竟她們這些內(nèi)宅婦人, 全靠夫君在外掙功名搏臉面。 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裴瑕在外被折辱, 沈玉嬌面上自也無光。 家長里短地閑聊一陣,外頭天色漸暗, 裴瑕也來到月華殿。 行至燈火通明的金殿,看到被一群衣袂飄飄的世家夫人圍著的妻子, 他腳步頓住。 裴夫人, 你家裴相公來了。 你今日這衣裙顏色選得好,正與你家郎君的袍服相襯呢。 夫人們掩唇笑道, 沈玉嬌也看到玉階前,那長身玉立的紫袍郎君。 她眉眼輕彎,與夫人們欠身示意,便提步朝他走去:郎君。 既是赴宮宴,沈玉嬌自是著盛裝,一襲黛紫色暗云紋深衣,系著玉色繡花束腰,一把柳腰掐得極細(xì)。 另又墜著象牙白的環(huán)佩,行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裙擺搖曳,端莊又不失矜貴靈動。 裴瑕站在原地,緩了兩息,才面色如常地抬步。 相對而立時,他垂下黑眸:是陛下召你入宮? 沈玉嬌微怔: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