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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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敢的??? 直至今日,臣子們才意識到他們這位賢德寬仁的帝王大抵是登基太順利,以至過于天真了。 無人敢諫言, 只習(xí)慣性地將目光投向了前頭那位紫袍金帶,身姿如竹的裴丞相。 裴瑕自也感受到四周投來的那些含著期待的目光, 薄薄嘴角輕扯,盡是涼薄嘲意。 一位不得帝心的臣子, 再有謀略, 再忠心耿耿,也與廢人無異。 但他自幼所學(xué)圣賢之書, 教誨他食君之祿,擔(dān)君之憂,教誨他君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教誨他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t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是以為著黎民百姓,為著家國安定,他此刻也不能裝聾作啞。 陛下,臣有一言。 裴瑕舉著白玉笏板,上前一步,望著上座難掩怒容要鎮(zhèn)壓叛軍的帝王:燕北乃我大梁咽喉所在,若與燕王起了紛爭,無異于引火上身,自毀長城。 依臣之見,應(yīng)當(dāng)盡快派人開城門,迎燕王使者與五千燕北軍進(jìn)城,好酒好菜,設(shè)宴款待,以慰風(fēng)塵。另將戶部撥款的圣諭及兵部購置的軍需列單交于燕王使者,說明朝廷苦衷,以表與燕北交好之意。燕王乃陛下親皇叔,本是骨rou至親,同宗同族,只要將誤會解開,平息怒火,想來燕王也不會因此等小事與朝廷作對。 簡而言之,錢給夠了,大家相安無事。 淳慶帝并非不知這個理,但就是不服氣。 堂堂帝王,被人討債討到了家門口已是貽笑大方。 偏他不能發(fā)脾氣,還得笑臉相迎,好酒好菜招待那些目無王法的叛將? 到底他是皇帝,還是燕王是皇帝! 這裴守真出的什么餿主意,是要將他帝王顏面都丟光嗎? 就在淳慶帝準(zhǔn)備駁斥時,殿外急忙跑進(jìn)一小太監(jiān),跪地通稟道:陛下,明德門外那些燕北軍站在城外喊話,說說 淳慶帝皺眉:說什么? 小太監(jiān)磕磕絆絆,學(xué)了起來:吾等遠(yuǎn)離故土,不辭冰雪為天子戍邊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未曾想一朝被天子拒之門外,宛若喪家之犬,悲哉,慘哉,嗚呼哀哉! 他們都在喊這話,就站在城門口喊,喊得好大聲。小太監(jiān)不敢直視今上的臉色,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來往聚了許多百姓,都在瞧熱鬧,還說還說 淳慶帝斥道:說! 小太監(jiān)嚇了一跳,雙膝跪地:百姓們都說,陛下您克扣軍費(fèi)本就不對,如今還這般對待為國戍邊的將士們,實在叫人寒心,此絕非圣德明君之舉 話未說完,上首便傳來一聲咬牙切齒的冷斥:夠了。 小太監(jiān)的腦袋埋在地上:陛、陛下息怒。 朝堂百官們也都齊刷刷跪下:陛下息怒! 淳慶帝牢牢握住那純金打造的龍頭扶手,一張端正臉龐漲得通紅,呼吸急促,連著胸膛也劇烈地上下起伏。 無恥,實在無恥! 那些燕北軍怎的這般卑劣無賴,明明是他們目無綱紀(jì),擅離職守,私自來朝,如今卻倒打一耙,污他賢名? 淳慶帝滿心想著將那些不聽號令的叛軍抓起來,割了舌頭送去燕北。 那趴著殿中的小太監(jiān)又小心翼翼補(bǔ)了一句:陛下,那位燕王使者還說了,午時之前朝廷再不表態(tài),便默認(rèn)陛下舍棄燕北、舍棄北地三十萬將士,他們即刻回去與燕王復(fù)命,稟明此事。 話音落下,朝臣們唰唰變了臉色。 大梁如何能舍燕北之地? 朝廷如何能舍燕北軍? 陛下,萬萬不可??! 還請陛下息怒,切莫為了一時意氣,而與燕王失和。 臣等還請陛下慎重,三思! 朝臣們都坐不住了,不過一件小事,何至于鬧到與燕王撕破臉皮的地步? 無人想要打仗,何況是這種沒必要的內(nèi)斗,勞民傷財,何等罪過! 眼見殿內(nèi)文武百官齊聲反對,淳慶帝握著龍頭扶手的長指也越攏越緊,心下也燥郁不已。 瞧著他們的意思,就好似他是什么不顧大局的昏君似的? 怎就無一人為他想想?出了這等事,皇帝的君威何在?顏面何存? 眼見午時將至,淳慶帝到底抵不住滿朝文武叩拜哀求,不情不愿看向裴守真,松了口:既然諸位愛卿意見一致,那此事便交給裴愛卿去辦。你務(wù)必?fù)嵛亢媚切┍避?,與那燕王使者將誤會說開,免得叫他們與朝廷生出嫌隙。 裴瑕手持笏板,躬身拜道:臣領(lǐng)命。 - 與裴瑕一同前往明德門的,還有皇帝的心腹太監(jiān)榮慶,他是皇帝的眼睛與耳朵。 出宮的馬車上,榮慶與裴瑕說起昨夜金吾衛(wèi)稟報的情況:此次領(lǐng)頭的是燕王麾下兩員大將,一個名喚謝歸安,聽說是燕王半年前認(rèn)的義子,一個是車騎將軍扈洪宇,是燕王的親信舊部。除了他們二人,便是五千精銳,皆是騎兵,紀(jì)律嚴(yán)明,行動利落,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