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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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他不禁去想, 沈家失勢前,未曾被迫成長的沈家小娘子, 是何模樣? 倆人自幼便定下婚約,可過往十六年, 他都未曾與他這未婚妻見過一面 不對, 或許曾經(jīng)見過一面。 郎君,你在想什么呢? 妻子溫軟的嗓音打斷他的思緒, 裴瑕垂眸,便見沈玉嬌睜著一雙清凌凌烏眸望著他:孩子給我抱吧?你都抱了一路了。 無妨。 裴瑕現(xiàn)下抱孩子愈發(fā)熟練,單手揣著小襁褓,神情自若:小家伙越長越結(jié)實,你抱著會累。 沈玉嬌本想說抱一會兒也沒多累,但見他不愿撒手,便由著他去:那我們上樓吧,快到午時,龍舟賽要開始了。 夫妻倆在奴仆的跟隨下,一道上了臨河畔的端陽樓。 端陽樓乃是五層樓閣建筑,主色為紅,覆蓋綠瓦,檐角飛翹,如展翅欲飛的鳳凰,整座樓雕甍畫棟,莊重大氣,正午陽光一照,更是熠熠生輝,氣勢磅礴。 這棟樓是我父親畫的工圖。 入座臨河雅間后,沈玉嬌望著蒼茫涌動的渭河,目光有些縹緲:端陽樓建成時,我年方五歲,但我還依稀記得,酒樓開張時,我父親抱著我,站在最高t層臨江遠眺。 嬌嬌可記得爹爹桌上的那副畫?這座樓就是爹爹的畫變成的。 哇,阿爹好厲害! 我長大后也要像阿爹一樣厲害。 好好好,我們嬌嬌有志氣。 大人都是那樣哄小孩兒的。 哪怕她與哥哥一起跟著父親學(xué)畫圖,但哥哥可以考科舉、走仕途、進工部,她卻走不成 世道壓根不給她那條路。 她得聽母親與喬嬤嬤的教誨,收起尺規(guī)墨筆,拿起算盤針線,學(xué)習(xí)主持中饋,學(xué)習(xí)針黹女紅,這些方是女子該做的。 一晃眼,她嫁為人婦,她的郎君抱著她的孩兒,來到了這座端陽樓。 沈玉嬌看著那小小襁褓里的嬰孩,心底涌起一陣復(fù)雜的慶幸,棣哥兒比她幸運呢,他長大能選的路,可比她多。 玉娘想岳父了?再過兩月,赦旨應(yīng)當就到嶺南了。 提到這事,沈玉嬌心頭那點惆悵也被吹散,臉上有了笑意:他們收到赦旨,也能松口氣了。 再看裴瑕拿著筷子,沾著茶水喂給棣哥兒,小家伙吧唧著嘴,好似嘗不夠般,她不禁彎眸:這個小貪吃鬼,前兩日看我喝蜂蜜水,他也吧唧嘴,喝得可歡了。 裴瑕看著白白胖胖的小嬰孩,再看窗邊妻子瑩白清婉的臉龐,記憶里那個蕩秋千的圓臉小姑娘,好似也逐漸清晰。 玉娘幼時是什么模樣?裴瑕忽的道。 我?沈玉嬌微詫,想了想,有些難為情道:我母親說,我小時候被我祖父祖母慣得很嬌氣,總給她惹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一罵我就哭,還找我祖父祖母告狀,然后我祖父祖母就去教訓(xùn)她和我父親 裴瑕眉梢輕挑:沒看出來。 沈玉嬌訕訕一笑:現(xiàn)下長大了嘛,哪里還能像小時候。 至于是什么時候從嬌氣惹事的小魔王,變成懂事守禮的乖娘子,大抵是從祖父祖母相繼離世開始。 那會兒她也有十歲,得為幾年后的出嫁做準備,開始慢慢調(diào)/教性子。 郎君呢?幼年是何模樣? 沈玉嬌順著這話反問,視線在裴瑕冷白的臉龐流連一番,覺得這人小時候,估計也是這副規(guī)矩?zé)o趣的冷淡模樣? 不過他幼年便喪父,又有宗子的重擔(dān)壓在肩頭,恐怕也沒心情與同齡人那般嬉戲游玩吧。 裴瑕薄唇輕抿,剛想開口,門外忽的傳來一陣喧鬧。 這不是巧了?你家郎君與娘子也來看龍舟賽? 既然遇見了,于情于禮,都該打聲招呼才是。 快進去稟告吧,就說謝無陵前來問候。 門是虛掩著,男人慵懶的嗓音不高不低,剛好能叫屋內(nèi)夫妻倆聽清。 霎時間,屋內(nèi)氣氛變得僵凝。 沈玉嬌明顯看到裴瑕原本舒展的眉眼,緩緩沉了下來。 她心底也一陣凌亂,詫異,無措,又有一絲不合時宜的期待。 她知道不對,但滿腹的疑惑實在憋得慌,她太想知道謝無陵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怎么還逗留長安,沒回寧州?金礦又是怎么一回事。 門很快打開,景林黑著臉走進來,不情不愿地稟報:郎君,謝郎君在外求見。 裴瑕靜默不語。 他就知道,只要謝無陵這無賴在長安多留一日,遲早便會想各種方法纏上來。 那就是個無賴。 不講道理、不知廉恥、徹頭徹尾的無賴。 可偏偏,是這個無賴救了妻兒 厭之,惡之,偏又不可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