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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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哪里不對 他忽然想起昨日在那小院里,那個謝無陵被甲兵暗踢一腳,一向溫聲細氣的她竟似變了個人,瞪著眼睛呵斥那甲兵 那副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 不,也是見過的。去歲她阿嫂被那些押送官兵欺辱時,她也是這般,像只渾身豎刺的小刺猬,兇巴巴,又透著股鮮活勁兒。 為何這樣看我? 沈玉嬌察覺到他停留過久的視線,面露不解:可是我有何不妥? 裴瑕眼波微動,須臾,輕笑:無事。 沈玉嬌見他又低頭看書,也沒多想,繼續(xù)吃著盅中燕窩。 - 待到日薄崦嵫,謝家小院才歸于安靜。 裴家留下的老仆暫住在謝家堂屋,那乳母賃了柳家一間放雜物的屋子,帶著平安暫時搬了過去。 柳嬸子給謝無陵喂了滿滿一大碗雞湯,又收拾了碗筷,便回了自己家。 燭光昏黃的喜房里,謝無陵獨自躺在鋪著大紅被褥的床上,盯著喜帳上繡著的百子千孫圖案,雙眼發(fā)直。 本來這會兒,嬌嬌應該紅著臉羞答答躺在他身邊。 他雖不能與她行夫妻事,但能將她摟著懷里,牢牢地,緊緊地。 她身上那么香,那么軟,這樣的雨天,抱著睡一定很舒服,夜里做夢一定也都是神仙般的好夢。 可現(xiàn)在,她走了。 沒準這會兒正躺在那個冷冰冰的小白臉身邊。 那樣的男人,只知死讀書,中看不中用,哪會疼媳婦兒? 可偏偏,他有家世、有權勢、有富貴 就像昨夜那崔六娘子說的,嬌嬌和那裴瑕才是門當戶對。 她跟著自己只是個小皂隸的妻,住這簡陋寒酸的小院子,吃著路邊攤子買的三文錢一個的梅花糕,還得自己做飯、洗衣、疊被子??筛切“啄槪墚敻吒咴谏系纳俜蛉?,有奴婢伺候,有侍衛(wèi)保護,t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她是長安貴女,本就該過那樣的好日子。 或許,自己真該清醒一些,不再糾纏她。 謝無陵眼睫垂著,只覺胸膛一陣悶悶的鈍痛。 他轉了個身,高挺鼻梁貼著大紅繡枕,她日日枕著的幽香,好似從那大紅枕套里透出來,絲絲縷縷鉆進他的鼻。 是她身上的味道。 是他的嬌嬌。 明知不該,還是將枕頭抽出,剛想抱在懷中,余光瞥見一抹紅色落在地上。 謝無陵俯身看去,身形猛然一頓。 地上一枚大紅荷包,上面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蓮花。 他趕緊撿起,小小荷包做得精致,一針一線,針腳細密,足見用心。 荷包微鼓,好似藏了東西。 打開一看,竟是一綹用紅線綁著的烏黑發(fā)絲 金陵的習俗,新婚之夜,小夫妻倆將發(fā)絲系結,置于同個荷包里,寓意結發(fā)為夫妻,白頭直到老。 她心里,有他。 她是真心想嫁給他,想與他白頭偕老。 謝無陵心口忽的涌上一陣洶涌的熱意,如海潮般浸沒四肢百骸,那份酸澀與不甘,遠非這一身傷痛所能比擬。 他將這大紅荷包用力地摁在胸前,高大身軀蜷縮著,雙眸緊閉。良久,那喉頭溢出一聲沙啞如困獸般的低喚。 嬌嬌。 - 翌日,是個雨絲綿綿的陰天。 用過早膳,裴瑕告知沈玉嬌,今日便離開金陵。 沈玉嬌有些詫異:這么快。 裴瑕看她一眼:你還有事未盡? 沈玉嬌語塞,默了片刻,搖頭:沒有。 他從前辦事就高效,這次從軍營回來后,行事也越發(fā)果決。要處理的事,昨日就已經(jīng)全部辦妥,便也沒有必要繼續(xù)留在郡守府中畢竟最開始,裴瑕是陪著二皇子探親,才入住府中。 只暫住兩日,也沒什么物品可收拾。 巳時決定要走,午時就備好了干糧與車馬。 崔郡守夫婦本來還想留他們用完午膳再走,裴瑕道:秋冬晝短,若午后再出發(fā),唯恐天黑趕不到驛站。 郡守夫婦見這天氣的確不好,便也不再挽留。 雙方于內(nèi)門里好生客套一陣,裴瑕先扶沈玉嬌上了馬車,又朝郡守夫婦及兩位崔府郎君拱手拜別:這幾日在府上多有叨擾,來日府臺、夫人與兩位兄弟來我府上做客,我定設珍饈美饌,好生款待。 賢侄實在客氣了。 守真,祝你和弟妹一路平安,到家記得來信。 一定。 片片雨絲隨風輕拂,裴瑕轉身上了馬車。 沈玉嬌坐在車里,已摘了帷帽,背靠著柔軟的隱囊,支頤出神。 見到裴瑕上車,她身子往窗邊靠近了些:要走了么? 裴瑕輕撣肩頭的雨水:是,得趁著天亮趕路。 又指著紅木幾案下的漆紅雕花食盒:崔夫人心細,讓廚房打包了膳食,你若是餓了,便拿出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