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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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陵眉梢挑起:那你在長安吃過? 吃過。 既然吃過,剛才我說碭縣酥梨,你發(fā)什么呆? 我 沈玉嬌握緊手中那顆梨:聽你提到淮南戰(zhàn)事,忽然想到淮南離金陵不遠(yuǎn)。也不知那邊戰(zhàn)況如何,是否會影響這邊? 這你不用擔(dān)心,那張英老賊雖擁兵自重,我們金陵的崔府君也不是吃素的,張英剛起事那會兒,崔府君便派兵攔在淮南與金陵的交界處,但凡叛賊過境,一概就地誅殺。 謝無陵懶洋洋道:再說了,朝廷不是派了二皇子領(lǐng)兵督戰(zhàn)么?聽說還請了個姓裴的什么河?xùn)|君子當(dāng)謀士,聽說那人用兵如神,奇招頻出,張英老賊估計撐不了多久了。 用兵如神,奇招頻出 她就知道,他有經(jīng)世治國之才,只待時機適合,得遇明主,一展宏圖。 沈玉嬌盯著掌心那顆黃中泛青的梨,心下好似也泛起一陣淡淡的、酸酸澀澀、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心里對王氏有怨、有恨,但對裴瑕卻是怨也怨不起,恨也恨不上。 畢竟三個月前,誰也無法預(yù)測黃龍會肆虐河洛,更無法想象堂堂裴氏夫人那般心黑手辣,竟趁著兒子在外征戰(zhàn),釜底抽薪將兒媳婦遇難了。 有時沈玉嬌自己想起這事,都覺得做夢般恍惚 她知她那婆母不喜她,可如何就陰狠狹隘到這個地步呢? 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她實難置信這樣一個婦人,竟撐起裴氏這些年,且生養(yǎng)出裴瑕這樣的賢德君子。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一只大手在眼前晃了晃,沈玉嬌意識回籠,便見謝無陵瞇眸乜她:眉頭皺得這么緊,可別跟我說你是在憂心前線戰(zhàn)事? 那些自有朝官將領(lǐng)們cao心,何須我個小婦人擔(dān)憂。 沈玉嬌稍定心神,故作云淡風(fēng)輕,道:我是在想,你今日買了這么多,定費了不少銀錢。這般鋪張破費,我實是受之有愧 又來了。 謝無陵道:你若真覺有愧,這樣吧,你親老子一下,就不愧了。 沈玉嬌怔住。 謝無陵斜睇她:怎么?不是說受之有愧嗎? 他似笑非笑、正經(jīng)又不正經(jīng),沈玉嬌也拿捏不準(zhǔn),一張雪白臉兒漸漸熱了,囁喏道:我們還未成婚,授受不親。 謝無陵一臉失望地嘁了聲:那你愧個什么勁兒,老老實實吃梨吧。 沈玉嬌: 她這是被個無賴鄙視了么? 沉默良久,她咬唇,試探地問:不然,我教你識字習(xí)禮? 謝無陵那邊也拿了個梨啃了起來,正酸得直呲牙,聽到她這提議,樂了:那有什么好學(xué)的?老子又不考科舉。 讀書并非只有科舉一個作用,讀書可明智,可怡情,可博采,可長才。古語有云,不吃飯則饑,不讀書則愚 那你一肚子墨水,逃荒時能當(dāng)飯吃嗎? 沈玉嬌噎住。 謝無陵見她語塞,哼笑一聲:我也送你一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真要遇到事,還是得靠這個! 他攥緊沙包大的拳頭,朝空氣揮了兩下,好似能聽到咻咻破風(fēng)聲。 沈玉嬌霎時感受到何為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何又為道不同,不相為謀。 老大,有話好好說,別揮拳頭?。?/br> 對對對,咱可不興打女人。 山貓和幺雞倆人搬好東西一出來,就見到自家老大舉著個拳頭,一臉耀武揚威。 你們放什么屁,老子是那種打媳婦的雜碎? 謝無陵放下手,朝他們抬了抬下頜:過來吃個果子,歇一歇再搬。 不歇了,我們搬完剩下這點,也得回家去了。 兩人說著,半刻不停,手腳麻利地歸置起其他家具。 沈玉嬌看著那一胖一瘦兩道身影,好奇:他們倆本名就叫山貓和幺雞? 那哪能夠,山貓本名胡三毛,幺雞本名劉耀基。 謝無陵隨口答了句,三兩下將手里的梨子吃完,手往袍袖一擦:你坐著,老子也去搬會兒。 沈玉嬌輕輕應(yīng)了聲好,便抱著孩子坐在屋檐下,看著院子里三個男人忙活布置。 彼時陽光正好,空氣里浮起細(xì)碎塵埃,在視野里優(yōu)哉游哉地飄啊飄。 恍惚間,好似有種重活一世的錯覺。 - 常府,西院。 夕陽斜照著院內(nèi)奇山秀石,小黃鳥籠掛在廊下,時不時發(fā)出幾聲清脆啾鳴。 常松逗著鳥,一臉將信將疑看向階下的灰衣小廝:真有你說得那么漂亮? 真的!那小娘子真的俊,小臉又白又嫩,一把小腰這么細(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