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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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煙苦笑不語,她都從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憧憬里清醒過來了,夫君怎么會不清醒呢。 葉老夫人想到自己有一段時(shí)日不在府上,顧氏平日就多有苛刻,葉南容又不聞不問,心思再沒她看坐鎮(zhèn)著,凝煙豈不愈要受委屈。 她思忖幾許,干脆問凝煙,我過幾日要去寺中禮佛,你可愿陪我一同去,就按你說的,照顧照顧我這老婆子。 凝煙沒想老夫人會自己提出讓她陪同,自然點(diǎn)頭同意,能陪著祖母自然是好的。 葉老夫人心里也有自己的思量,一來是為了表現(xiàn)她對這孫媳的看重,二來她知道凝煙是有分寸,守規(guī)矩的,也不怕帶她同去,頷首笑道:那就回去收拾收拾,要住上些日子。 葉忱從合安院離開后,直接坐上馬車往宮里去。 楊秉屹坐在一旁,馬車?yán)锛澎o一片,葉忱身上隱隱流動的戾氣讓人極為不安。 就連他跟隨在大人身邊十多年了,都不知大人和老夫人之間的嫌隙究竟是何,更不敢過問,只知這是絕對的忌諱。 市舶司也該被查到了罷。 葉忱沒有征兆的開口,眉眼噙著不耐,贖罪?他的罪且還多著。 現(xiàn)在就贖罪,未免早了些。 楊秉屹斂神道:已經(jīng)有幾波人來查探過,只不過徐文年后知后覺,還在為自己吃的滿嘴流油,得意忘形呢。 蠢貨。葉忱沒有情緒的吐出兩個字。 馬車平穩(wěn)前行,路邊卻快沖出來一人,險(xiǎn)些驚馬,車夫立刻拉停馬車,冷聲呵斥,不要命了,橫沖直撞。 沖出來的男人神色驚慌,扶了扶頭上的冠帽,朝著馬車一拱手道:小人斗膽沖撞大人,是小人的主子想求見大人。 楊秉屹推開車軒看了一眼,低聲對葉忱道:是徐文年的人,看來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 葉忱看向馬車外躬身低腰的人,讓他在衙門等我。 那人千恩萬謝的退下。 葉忱閉目靠在背后的軟墊上假寐,平整的眉眼間已經(jīng)恢復(fù)了如常的溫雅,啟唇淡聲道:傳話給丹楓,告訴沈凝煙我近來事忙,暫且不用過去汲雪居。 是。 至于葉南容。葉忱睜開眼睛說:與陳翰林交代一聲,就讓他待在翰林院里多學(xué)學(xué),也不用回來了。 楊秉屹再次應(yīng)聲。 深夜,徐文年心急火燎的踱步在廳堂,眼里是天塌下來的慌急,直到看到葉忱出現(xiàn)在中庭,才如釋重負(fù)般急走上前,大人可算來了。 葉忱走進(jìn)廳堂,徐文年急不可待的在他身旁道:都察院的張冕查到了我們私放番商在碼頭??康氖?。 葉忱看了他一眼,反問:我們? 無形的壓迫讓徐文年臉色一白,額頭冷汗直冒,低頭拱手道:大人恕下官口無遮攔,還望大人救下官一命。 葉忱嘆了聲:我告誡過你收斂,如今被人抓到把柄,證據(jù)到了都察院手里,你知道怕了,為時(shí)已晚。 大人!徐文年臉上血色盡失,聲音又急又緊,大人這是要棄子的意思了?若不是有大人的批令,下官如何能有膽子私房番商的船只。 好大的膽子!楊秉屹上來一腳將人踢翻, 你做事不干不凈,連累大人,大人這種時(shí)候還來見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徐文年被踢倒在地,腦子也清醒過來,他若真的敢牽扯葉忱,這條命只會死的更快。 葉忱示意楊秉屹退下,國法有嚴(yán)律,事已至此你想再平安無事,是不可能了,但是我可以承諾,讓你的家眷無虞。 徐文年渾身癱軟坐在地上,眼里的神色便成灰敗,許久才爬起來朝葉忱叩首:多謝大人。 * 馬車行過凝煙陪著葉老夫人一同去禮佛的事,讓府上人都吃驚不已,要知道往年老夫人是誰也不讓陪的。 而楊秉屹去向葉忱稟報(bào)時(shí),他雖皺了眉,但還是默許了讓凝煙一同前去。 近來他也沒那么多時(shí)間夜夜來看緊她,去廟里住這些時(shí)日也好。 也就是凝煙離開的這夜,圣上就連夜傳召了葉忱入宮。 楊秉屹緊跟著葉忱腳步,壓低聲音道:張冕將彈劾的折子送到圣上手中,校衛(wèi)連夜就去搜查了市舶司,徐文年將東西都提前銷毀了。 葉忱頷首:你安排好徐文年的家眷,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朝廷對水運(yùn)有明令,徐文年私收賄賂,欺上瞞下,利用自責(zé)之便與地方官員勾結(jié),私讓番商下貨,令得圣上震怒,下令嚴(yán)刑拷問,誓要揪出所有牽涉的官員。 極刑之下,徐文年交代了所有牽扯其中的官員。 葉忱從金鑾殿出來,沿著漢白玉鋪成的步道一路走過金水橋。 楊秉屹正候在馬車旁,看到葉忱過來,立刻打起簾子問:大人可是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