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凝煙聲音輕如呵氣。

    葉南容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凝煙深深吸氣，她壓下心里強烈的羞恥，一個字一個字，如豁出去般道，不能同房，但是可以伺候。

    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來，說完她就再沒了一點力氣。

    出嫁前，喜婆給過她幾本冊子，里頭寫了很多她不知還能怎么討好他，但是她想，夫君雖然不喜歡她這個人，但對她的身體，似乎是滿意的，甚至于，有時他的沉迷，讓她生出一種他也是喜歡自己的錯覺。

    葉南容幾乎震驚的直勾勾盯著妻子，看到她越來越紅的肌膚，確認(rèn)自己沒有理解錯意思。

    荒唐是他的第一念頭，可緊接著，他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甚至渾身的血脈都在收緊。

    她竟能做到這個地步，難道就是僅僅為了討好他而已？

    他心緒不受控制的想要翻找更多可能，可她紅的如哭過的眼睛，分明彰顯了她是在勉強自己。

    葉南容心里一晃的失落，是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他勒令自己硬下心，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和離，就不能再對她有動容。

    六叔說的很對，猶豫不決，只會讓事情無可挽回。

    該按六叔說的讓她失望。

    我該走了。葉南容抿唇，將衣袖扯出。

    凝煙的手落下，整個人就這么僵站在原地，臉上血色盡退，巨大的荒涼壓在心上，讓她難以呼吸。

    夫人。

    直到聽到丹楓的聲音，凝煙才恍惚抬起頭，看到她不放心的樣子，眨去眼里的酸澀，彎了抹笑道：不早了，該去給母親請安了。

    凝煙現(xiàn)在很不好，她不堅強，可她不能讓別人知道她不好，脆弱一旦表露出來，就連關(guān)心都能壓到她，所以她只能裝作什么事都不曾發(fā)生。

    丹楓眼睛不動聲色的自她周身走了一遍，又巡看了眼屋內(nèi)的情形，才點點頭，陪著她去了瑞華苑。

    以往凝煙去向顧氏請安，她為了立規(guī)矩，總是諸多挑剔，今日破天荒沒有為難，只顧著與葉二爺說話。

    母親過幾日又該去寺里了吧。顧氏對準(zhǔn)備出門的葉二爺?shù)馈?/br>
    葉二爺點頭，嗯，歷年不都是這個時候，你怎么還記不得。

    我這是記不得嗎？顧氏斜乜了他一眼，沒好氣：我是提醒你，怎么就不知道陪著母親去。

    葉二爺蹙起眉道：你又不是不知，母親不讓人陪同。

    那怎么每年都問六爺去不去。

    凝煙所有精力都用來遏制自己，不讓受傷的情緒流露，一直到聽到顧氏說起葉忱，迷惘的雙眸才聚起一點神。

    你們都是她親生。顧氏說著面露不悅，看到葉二爺視線移過來，才住了口。

    心里卻不平衡，府上無人知道老夫人每年這時候去廟里祭拜誰，而且誰都不讓陪，就讓六爺去，而六爺又從不同去。

    若說其他幾房就算了，二爺和六爺都是老夫人親生，有什么是只能讓六爺知道的，分明是偏袒。

    再說偏袒，要是生來就偏袒幼子也罷了，可據(jù)她所知，六爺幼時并不得老太爺和老夫人疼愛，說是生來心口就帶了一猙獰的胎記，命數(shù)不好，被送去廟里住了許多年。

    若要說老夫人什么時候?qū)α鶢敽闷饋?，那就是六爺成了太傅之后?/br>
    也是因為此，她才對老夫人頗有意見，老夫人看起來和藹親人，其實也是偏心更有本事的。

    好了。葉二爺發(fā)話，總之這事你別去母親面前多說，免得她不悅。

    知道了。顧氏點頭，她自然不會自討不快。

    余光看到一旁的凝煙，心里又起了幾分心思，老夫人不是疼愛她嗎，沒準(zhǔn)愿意讓她相陪也說不準(zhǔn)。

    你也聽見了，老夫人年年這個時候都要去廟里，過去就算了，如今年歲大了，我們做子女總是不放心，偏偏老人家又固執(zhí)。顧氏說著嘆了口氣，而后擺正容色對凝煙道：老夫人疼你，若是你相陪，她沒準(zhǔn)就同意了。

    凝煙將前后聽到的串聯(lián)起來，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婆母的態(tài)度，分明是不滿多時，而且也知道若自己去說肯定會被老夫人堵回來，這才想出讓她去。

    凝煙低聲道：母親說的有理，若是祖母愿意讓兒媳相陪，那就再好不過了，就怕。

    見凝煙乖順聽話，顧氏也沒有為難，本也就是試試，若是不愿，那也沒法子。

    從瑞華苑出來凝煙就去了葉老夫人的院子。

    方嬤嬤難得沒有在屋內(nèi)伺候，而是等在了廊下，看到凝煙過來，笑走上前：三少夫人來了。

    凝煙點頭，方嬤嬤，我來給祖母請安。

    方嬤嬤道：老夫人正與六爺談事，三少夫人不如先去偏廳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