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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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看向身旁的人,葉南容還在睡,如玉的臉龐盡在咫尺,一雙鳳眸閉起,看上去十分溫柔的模樣,或許是自己多想,他是真的怕她太累。 回憶起凌亂糾纏的一夜,凝煙耳根還是悄悄變紅。 她撐坐起酸軟的身子,□□牽出的痛楚讓她再次禁不住顫吟出聲,細眉緊緊蹙起,咬唇吸了口氣才道:進來吧。 方嬤嬤挑了簾子進來,在她身后除了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鬟寶杏,寶荔,還有兩個巽竹堂的婢女。 還不見過夫人。 兩人走上前對著凝煙福身行禮。 奴婢玉竹。 奴婢玉書。 給夫人請安。 凝煙各給了兩人一個封紅,二人喜滋滋接過,手腳麻利的替她梳妝更衣。 凝煙坐在妝鏡前,只聽方嬤嬤又笑著到了聲,郎君也醒了。 凝煙透過鏡子看到葉南容也坐起了身。 其實早在妻子睜眼的時候,葉南容就醒了,不想睜眼罷了。 方嬤嬤替葉南容取來衣衫,卻并沒有直接交給婢女,而是朝凝煙走了過來。 凝煙會意接過,拿著衣衫走到葉南容身前,我替夫君更衣。 妻子無疑是美貌的,甚至京城中少有女子能相比,此刻她低垂著眼,羽睫纖柔,不染脂粉的雪膚凝白,眼尾悄悄泛著抹紅,說話也是輕聲輕氣,就像一株經不起風雨,只能好好嬌養(yǎng)的荏弱花朵。 太過嬌弱反而不夠靈動,謹小慎微的做派也不夠大方,葉南容審看過妻子,視線停在她還留有淺淺齒痕的唇瓣上。 想起她起身時小心翼翼的抽氣聲,眼前浮現(xiàn)昨夜她用力咬著唇,卻還是沒忍住連連掉下淚來的模樣,一時心中復雜,抬起手臂由她給自己穿衣。 凝煙雙手游曳在葉南容腰間,替他系上衣帶,親密的動作讓她臉上發(fā)燙。 方嬤嬤在旁看著,笑容欣慰,又將視線放到床上。 潔白的喜帕上落了抹紅,方嬤嬤臉上笑意更甚,妥帖的拿起帕子,那老奴就先去向老夫人稟報。 郎君與少夫人用過早膳再來不急。 凝煙望了眼那方喜帕,就趕緊把視線挪開。 葉南容卻只覺得刺眼,那抹印記就仿佛在嘲笑他連自己的婚事都無法做主,薄唇抿起,短暫的平和不復存在。 方嬤嬤一走,屋內的氣氛就靜了下來,只余兩人一輕一沉的呼吸聲交疊,凝煙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便想問他等會兒奉茶都有哪些人。 除了葉老夫人,自己的公公婆母,還有其余四房,以及郎君娘子,平輩的話她都要備上禮。 凝煙兀自想著正要開口,葉南容先一步說:我還要去國子監(jiān),一會兒你自己去。 凝煙一怔,終于抬起眼看他,葉南容自徑走到了玉屏后洗漱,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凝煙蜷了蜷略微失血的指尖,很快又在嘴唇挽起甜軟笑意,好,夫君自去忙。 寶杏和寶荔對看一眼,新婦認人奉茶,雖說也不是非要郎君相陪,可她們姑娘遠嫁到此,無親無故,什么都不熟悉,三公子怎么也該陪同一道才是。 郎君他怎么能這樣。 葉南容一離開,急性子的寶杏就忍不住嘀咕,眼睛里寫著埋怨。 凝煙喜歡把什么都往好處想,她藏起心里的落寞,笑笑說:春闈在即,夫君他忙碌也是正常。 就是。寶荔附和說,郎君還要參加春闈,自然不能放松。 寶杏皺鼻,按理娶了姑娘這般貌美如仙子的妻子,可不得好好疼寵著,哪有似他們郎君這樣的,冷冷淡淡,是眼瞎了還是把自己當圣人了。 看到寶荔給自己使眼色,寶杏才不是滋味的點頭。 梳妝妥帖,凝煙走出巽竹堂。 葉府比凝煙想象的還要大,后院假山林立,曲折的游廊交錯在園林之中,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奢華,而是移步易景,花了巧思的雅韻逸致。 凝煙隨著玉竹一路走去,都有些繞迷糊了。 穿過一處月門,走在前面的玉竹哎呦了一聲。 怎么了?凝煙問。 玉竹懊惱的拿掌根輕敲自己額頭,夫人瞧奴婢這記性,方才夫人讓奴婢拿的東西落桌上了,全是奴婢不仔細。 凝煙蹙眉,她給眾人都備了禮,放在寶杏這里,又怕有缺的就多拿了些,讓玉竹拿著t。 玉竹一個勁兒的自責,凝煙性子和軟,自然也不責怪她,不妨事,回去拿就是了。 玉竹仍是一臉難色。 可一來一回就耽擱時辰了。她想了想說:不如夫人先去,繞過這處前面就是花廳,奴婢很快回來。 凝煙往玉竹手指的方向望去,游廊連通著屋脊,她點點頭,也好。 奴婢這就去。 玉竹緊趕著往回走,穿過剛才走過的月門,就被等在那里的玉書抓到了一旁。 玉竹措不及防,被嚇了一跳,看清人才拍拍胸膛,嚇死我了。 玉書神色忡忡的張望已經走遠的凝煙,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好? 怎么不好了?玉竹抬著細長的眼,兩片抹了口脂的嘴唇一開一合,我回去拿東西,給夫人指了方向,夫人自己走錯,誤了時辰,也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