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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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鏡:“我還俗了?!?/br> 女人更驚訝:“這么快就決定了?” 她怕他一時沖動,日后后悔,誤了織愉。 謝無鏡:“很早就決定了,只是在等一個時機。等到了,便還俗了?!?/br> 織愉眸光閃了閃,瞳眸里跳動著明亮的火光,無聲地低頭笑了下,好像聽到很好笑的事情。 女人見狀,揶揄地對她笑,詢問起她與他的婚事。 織愉懶得為此煩心,一切都交由謝無鏡準備。 謝無鏡沒有與女人多說,夜里眾人休息,他問她:“你想要他們來觀禮嗎?” 織愉想了想,搖頭。 她有時會喜歡市井的熱鬧與煙火氣,獨處時又喜歡清凈。 謝無鏡便任旁人怎么打聽,都不多說。 到了大禹朝,客氣地與他們分道揚鑣。 新帝已登基有段時間,織愉與謝無鏡出來也快一年。 但為了謹慎,他還是沒有和她往京城方向靠近,在邊塞往江南的路上,找了一處村落。在此安頓,籌備成親。 雖無尊長,但三書六聘一樣不少,只不過都由織愉親自接受聘書禮書,一切從簡。 成親前,謝無鏡還給了她一小盒金子。 她問:“這是你的聘禮?” 她記得這是先前她爹娘給她的。 也因這盒金子,她與謝無鏡同行時,除了自己偷偷買話本、偷偷買吃的,不曾花過一個銅板。 但這盒金子竟一塊都沒動過。 謝無鏡:“是你的嫁妝。” 織愉想起那時爹娘對他的提防,暗自好笑。不過有了這盒金子,又仿佛爹娘真的給了嫁妝,陪她成親一樣。 她收起金子,問謝無鏡這段時間沒花金子,是哪兒來的錢? 在歸一觀中時,他整日穿布衣道袍,吃粗茶淡飯,在她看來很是貧苦。 與她離開陵安后,也是如果她吃零嘴吃飽了,不吃飯,他便會隨便吃些干糧。 她還暗暗想過,他與她分得真清,絕不多花她家一分。 謝無鏡:“自我入歸一觀,官府每年都會給香火錢、修繕道觀的銀子。菩提山下因歸一觀而聚集起來的街市,每年也會給歸一觀三成利?!?/br> 織愉瞪圓了眼睛:“那你豈不是很有錢?” 謝無鏡將一個小匣子遞給她,“這是聘禮?!?/br> 匣子里,皆是銀票與地契。 織愉粗略一算,是富貴出身的她都會驚訝的數(shù)字。 而且謝無鏡的銀票竟都不是官票。 官票憑戶籍用,易被追查行蹤。 私票則憑憑證,誰撿到銀票就是誰的。錢莊背后多是江湖世家,只要不犯法、不通敵,便與朝廷互不干涉,官府不會輕易去管。 織愉問:“這是你準備離開道觀時特意換的私票嗎?” 她想,他準備得真齊全。 不像她,偷偷帶了從小攢的銀票,結(jié)果用不了。好在爹娘額外給了她一份,平時吃喝她也全花謝無鏡的。 謝無鏡:“自收到銀子,便一直用的私票。” 那年他四歲,前觀主還在。 他勸前觀主銀子不能放在官家錢莊。 前觀主問為何。 他道:“當今帝王信道,不代表日后帝王也信。若新帝不信,登基后,必會將打壓道門作為功績。屆時,存在官家錢莊的銀子,恐難保住?!?/br> 前觀主嚴肅起來,道他太看重錢財這等身外之物。怕不是輪回太多世,把先天的靈性都消耗了。 他道:“道家云,無欲以觀其妙,有欲以觀其徼,兩者同出異名,皆為道?!?/br> “你我并非已脫離俗塵的圣人,一日三餐,穿衣住宿,皆需銀子。倘若沒有銀子,你連自身都無法保障,大禍臨頭之時,又何談道家所言,濟世救人。” “留著銀子,倘若新帝登基打壓道門時你仍在,這等物欲,便可助你救濟那些難以承受此等災(zāi)禍的道友?!?/br> 他用稚嫩的聲音說出這番話,很是震撼。 前觀主盯著他,想了很久,聽了他的話,將銀子都換做私票?;貋砗笥謫査骸盀楹握f,到時我若在,便能救濟道友。若我不在,你就不會救濟嗎?” 他道:“可能會,也可能不會?!?/br> 全看到時,他是何打算。 這是因他得來的銀子,前觀主不好再說什么。 而如今,他用這筆錢來成親了。 織愉聽他說完,覺得好笑。他的脾氣,原來從小就這么古怪。 她把玩了一會兒匣子,還是把匣子還給謝無鏡:“你把銀子都給我,以后要花豈不是每次都得問我要?太麻煩了,你自己收著吧?!?/br> 謝無鏡:“我還有?!?/br> 織愉佯裝生氣:“你竟然藏私錢,沒有把銀子全給我!” 謝無鏡解釋:“平日里吃穿住都要花銀子?!?/br> 織愉破了功,噗嗤笑出聲。 既然他還有,她就把這些收下了。 她剛收好匣子,他又遞過來一疊,“這是全部的。” 織愉愣?。骸澳闳o我,日后真打算問我要錢花嗎?” 她不想打理賬務(wù)。 況且謝無鏡起得早,她也不想每天還沒睡夠就被他叫起來要銀子。 謝無鏡:“我去掙?!?/br> 織愉望著他,翹了嘴角:“我開玩笑的。我不要。但是以后我要什么,你都得給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