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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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別鴻思及此,不由苦澀一笑。 那時他沒想留李織愉活口,如今卻想去她喜歡的凡界看一看了。 雖去不了凡界,但去相庭山,在這最后的時光,體驗她喜歡的生活,也不錯。 可惜,他恐怕到不了相庭山了。 是他低估了這靈云界之大,對于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來說,有多煎熬。 修士之多,讓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無處可逃。 當(dāng)初織愉初來靈云界,面對他和其他人的惡意,內(nèi)心恐怕更加難熬。 柳別鴻捂著右腹傷口,癱坐在一棵梧桐樹下,慘白的臉上冷汗如雨。 他身體越發(fā)的冷,恍惚能聽見有腳步聲靠近。 想必是追殺他的人,找到了他的蹤跡。 柳別鴻從儲物袋中拿出傳音玉牌,正要用僅剩的靈石啟動,一道人影已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錯愕地望著這人。 竟是巫花。 遠(yuǎn)處有搜查的修士聲音傳來,“他就在這附近,天不佑惡,他逃不掉的!” “公子,別說話,快隨我走?!?/br> 巫花扶起柳別鴻,散下迷毒,趁亂帶柳別鴻離開。 她離去后,也一直留意著公子的動向。聽聞天命盟護(hù)天者接二連三死去的消息,為公子憂心不已。 一聽到他的消息,便一路追尋而來。 總算,比死亡先找到了他。 * 六月初九。 “師父……” 楊平山的大弟子隨渡奉上新得來的信。 楊平山打開,上面寫著: [柳別鴻下落不明。其余人已集齊,你何時動手?] 此信乃七日前,隨渡收到的。 發(fā)信者,便是那些拿到了護(hù)天者尸體的人。 名義上,他們自稱天命所歸。 實際上,他們自己清楚,他們和護(hù)天者們一樣都是罪人,是當(dāng)初一同追殺謝無鏡,污蔑謝無鏡與魔族勾結(jié)的人。 如今謝無鏡當(dāng)真成了魔,雖未明確身份,但當(dāng)初犯下罪過的人,接二連三慘死在謝無鏡的設(shè)計之下,就連護(hù)天者們也無法逃脫,他們心里都怕極了。 怕有朝一日,生不如死的命運(yùn),降臨到他們頭上。 所以他們開始想方設(shè)法取得護(hù)天者們的尸體,意圖用他們的尸首去向謝無鏡請罪,請求謝無鏡的饒恕。 隨渡與他們一樣,曾圍剿過謝無鏡。 如今因楊平山回乾元宗后,便待在苦潭峰不出,隨渡也成了現(xiàn)下唯一能對楊平山動手,拿到他尸體的人。 他們認(rèn)為,隨渡逃不過,與他們是同黨。 但七日前隨渡收到那些人的信,猶豫再三,還是將信呈給了楊平山看。 回來還不到一個月,楊平山面容滄桑了許多,身姿也顯老態(tài)。 他深吸口氣,道:“隨渡,隨為師去明心臺看看吧?!?/br> 隨渡應(yīng)道:“是?!?/br> 隨渡跟在楊平山身后,走至主峰明心臺。 那是所有乾元宗弟子每日上早課必經(jīng)之地,意在見臺明心。 時辰尚早,天剛顯破曉之色。 陸續(xù)有弟子走過明心臺,瞧見臺上的楊平山與隨渡,倉促移開視線。 他們微蹙的眉,足以表明他們?nèi)缃駥钇缴降南敕ā?/br> 楊平山雖未卸任掌門一職,但乾元宗的事務(wù)如今都不再經(jīng)過他手。 他同擺設(shè)無異。 此刻接二連三被弟子們無視,似乎是連擺設(shè)都稱不上了。 楊平山眺望四野,將乾元宗風(fēng)光與弟子們在晨曦中沉靜修道的景象刻入眼底,道:“隨渡,隨我回苦潭峰?!?/br> 隨渡應(yīng):“是?!?/br> 楊平山緩步向苦潭峰走去,突然絮叨起了往事:“我幼時拜入乾元宗,因天資不凡,成了趙覺庭的親傳弟子?!?/br> “我是他第一個徒弟,也是他最用心教導(dǎo)的徒弟。他教了我許多許多……” “我在他的教導(dǎo)下,漸漸將他的話奉為圭臬。我視他如父,卻未曾想,有朝一日,他也會為了一己私欲算計于我……” 隨渡跟隨在楊平山身后,靜靜地聽著。 恍惚感覺自己跟著的不是一名曾經(jīng)德高望重的大修,而是一名行將就木的老者。 楊平山:“趙覺庭離開后,我一度陷入迷茫,不知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只能硬著頭皮跟隨其他護(hù)天者行事。我這時才發(fā)覺,趙覺庭將我培養(yǎng)成了一個不會自己做主的傀儡……” 他念叨間,終于走回苦潭峰。 他在苦潭峰的道臺打坐,從儲物戒里拿出一瓶藥,服下。 再拿出一疊信紙,將其一一放在身前,動作竟有些顫顫巍巍。 這些信上,寫著護(hù)天者們尸體的消息。 楊平山注視著信,道:“死了,都死了……” “師父,咱們乾元宗乃靈云界第一宗,量他人也不敢輕易來犯。您……不要多想?!?/br> 隨渡五味雜陳地勸慰。 楊平山搖頭,要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隨渡在他面前打坐,仿佛回到幼時,被楊平山領(lǐng)進(jìn)門,第一次在師父面前打坐的時候。 那時的楊平山便是這副樣貌,只是神態(tài)要意氣風(fēng)發(fā)許多,威嚴(yán)又不失和藹地告訴他:從今以后,你叫隨渡。師門有規(guī),其一,尊師之令…… 此刻,楊平山卻望著他,道:“隨渡,我不是一個好師父。我希望你,不要做一個像我一樣沒有主見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