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vip] 前往魔界

    十二月廿九, 太祖蘇醒。

    休養(yǎng)兩個時辰，便重回戰(zhàn)場前線。

    十二月三十。

    織愉收到消息，魔族攻下北海國全境。

    織愉毫不意外, 輕車熟路地派人去接應(yīng)逃來太華的陸長流。

    議事結(jié)束, 回堯光仙府。

    她吩咐香杏準備一頓豐盛菜肴, 一個人坐在膳房中吃。

    今日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

    在凡界, 是除夕。

    若她還在凡界, 肯定會和謝無鏡籌備一下, 好好過個年。

    過去的除夕，謝無鏡可都是給她準備了新衣裙，新簪子的。

    大年夜, 他們還會吃一頓這一年里最豐盛的飯菜。

    雖然，在遇到她之前，謝無鏡從不過節(jié)。

    都是因為她看別人籌備過春節(jié), 覺得自己冷冷清清的好慘, 委屈得想哭，謝無鏡才去準備的。

    雖然，謝無鏡準備的新衣裙不會是一套。

    只是一件襖褂，或者一件小披肩, 準備的簪子，也都是他削的木簪子。

    雖然，他們吃的年夜飯，還不如她現(xiàn)在日常所吃的豐盛……

    但到了這個日子, 她還是會回想起和謝無鏡在凡界過年節(jié)時的光景。

    吃完年夜飯，她會換上新衣, 簪上新簪，要謝無鏡帶她去山上, 看萬千燈火，看絢麗煙花。

    看累了，她也不肯睡，要守歲。

    但每次到最后，她都會睡著，每次都是謝無鏡把她背下山。

    第二天驚醒，她就會發(fā)誓：“來年我一定自己走下山，不睡過去?！?/br>
    十七歲那年春節(jié)，謝無鏡應(yīng)：“好?！?/br>
    織愉笑嘻嘻的，為他相信她而開心。

    十八歲那年春節(jié)，謝無鏡神色淡淡：“去年你也是這么說的。”

    織愉覺得他在揶揄她，追著他拉扯。

    他任她扯他的腰帶，照樣做他的事：“我說錯了嗎？”

    織愉：“我來年真的不睡了！我若是睡，你就叫醒我?！?/br>
    謝無鏡故作思考：“可是來年的今天，我還是比較想聽你說，我來年真的真的不睡了。”

    織愉聽他學(xué)自己說話，既生氣又好笑。

    織愉回想起那時候的場景，依舊會忍俊不禁。

    她吃飽飯，還剩一大桌菜肴未動。

    香杏收拾。

    她獨自走出膳房，在清冷庭院中漫無目的地閑逛消食。

    幽夜寂靜，寒風(fēng)瑟瑟。

    倏然有冰涼落在臉上。

    織愉仰頭看見雪片自漆夜悠悠落下，兀自笑了下。

    下雪了。

    他說的來年便是今年。

    過了年，她便十九了。

    靈云界沒有人過年。

    看不見熱鬧的煙火，聽不見吵人的鞭炮聲。

    謝無鏡，也不在她的身邊。

    突然，織愉聽見一聲火焰躥天的響，看見一道火光沖入黑夜，點亮了整個夜空。

    火光如花綻放。

    她一怔，恍然如夢，轉(zhuǎn)身朝煙花綻放的方向跑去。

    未跑出皆歸院，便見一道穿著武服的少年身影從黑暗中走來。

    他迎上織愉的目光，笑容燦爛：“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

    織愉恍惚回到她趴在少年刀客的背上，走在山路間，半夢半醒間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可是她總是睡得很迷糊，懶得回應(yīng)，只會嘟囔一聲：嗯……

    謝無鏡知不知道呢？

    她第二天驚醒，總是會有一點遺憾，沒有在那時回他一句，新年快樂。

    織愉垂眸笑了笑，抬眸時，少年已走到她面前。

    她望著鐘隱：“你們靈云界的人還過春節(jié)？”

    “靈云界修士壽命漫長，比起過年，修為提升更值得慶賀。我不一樣……”

    鐘隱注視著她，“我喜歡凡界，所以我會過年?！?/br>
    織愉仰起頭看煙花。

    “可你們靈云界，還是沒有凡界熱鬧。”

    ＊

    元月初一。

    前線傳來消息，魔族直攻東海國。

    第一天，就拿下了東海國一座城。

    情勢不容樂觀，但天命盟眾人也無能為力。

    他們無法互相信任，也不敢賭上自己的領(lǐng)地，調(diào)全部兵馬去阻止魔族。

    只能眼睜睜看著魔族奪下靈云界越來越多的地盤。

    結(jié)束議事，眾人情緒低落。

    織愉也倍感時間緊迫，匆匆回到堯光仙府，聯(lián)系柳別鴻。

    柳別鴻頗為驚訝，她竟會主動找他，調(diào)笑道：“夫人可是害怕魔族下一步不按常理出牌，打來太華，向我尋求安慰?！?/br>
    織愉不搭理他的調(diào)笑，“若我是想問你，向魔族和談之事呢？”

    “嗯？”

    柳別鴻沉了聲音，“我雖非良善之輩，但身為正道之士的傲骨還是有的。夫人想要我不戰(zhàn)而降？”

    織愉：“非也，非也。兩國前線都傳來消息，魔族沒有屠過城，說明他們是想從靈云界獲取資源的。我們與他們和談，是給自己喘息的機會?！?/br>
    柳別鴻相信以織愉的本事，她不會貿(mào)然提出和談，靜待她解釋。

    織愉：“我已派人與魔族接觸過。他們目前透露出了和談的意向，只是需要我們拿出足夠的價值?！?/br>
    柳別鴻似笑非笑：“這份價值，需要我來提供，所以你才找我商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