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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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交贖金的時候很害怕。綁匪都是亡命之徒,他沒有辦法保證他 和女兒的安全,考慮再三,只能寄希望于警察?!北R笙答道。 “他沒辦法保護自己和女兒的安全,但是結(jié)果反倒是亡命之徒跳樓自殺了?” “事實確實如此?!?/br>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他去交贖金的?” “他報警之后就打了電話給我?!?/br> “當時是怎么說的?”宋簡強調(diào)道,“最好是原話?!?/br> “他讓我做好思想準備,如果他能把孩子帶回來,會向法院申請取得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盧笙不想把自己的不堪展示得那么細致,立刻問道,“這事跟綁架案有關(guān)系嗎?” “只是問問而已?!彼魏喭nD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也就是說,你的前夫一直想要回孩子的撫養(yǎng)權(quán),而這次有驚無險的綁架案,也令他如愿以償。他現(xiàn)在出國了,帶著你和他的女兒。是這樣的吧?” “哼?!北R笙像是在回答,也像是冷笑。 “謝謝你的配合?!彼魏啺压P和筆記本放進了包里,起身朝門走去。 “你真的是警察?”盧笙關(guān)門時忽然問道。 “當然。”宋簡很松弛地笑著反問,“難道我不像?”常年辦案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讓他可以游刃有余地面對質(zhì)疑。 盧笙沉吟著問道:“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人?” “找誰?” “我也說不清楚?!北R笙竭力描繪那人的特征,灰色的瞳孔,灰白蓬松的頭發(fā),但是很年輕,說話有外地口音,“對了,跟你的口音有點像?!?/br> “是嗎?”宋簡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他以為自己的普通話已經(jīng)說得夠好,但在芝縣生活得太久,常年發(fā)音習慣造成的口音無法根除,總是會無意識地流露出來。 “如果是很重要的人失蹤,你可以選擇報警,不過線索盡量要充實些?!彼窬艿溃南?,就算是本地警察,僅憑這些文學色彩濃郁的描述,怕也無能為力。 “好吧?!北R笙失望的表情隱沒在門后。 第二十九章 下一站是清水町。 清水町沐浴在潮濕的海風之中,湛藍的天幕上,云山似乎快要到達自身重量的極限,似乎隨時都要坍塌散架。這里的老人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場景,他們腳步紆徐,目光縹緲,仿佛行走在另一個時空里。 那棟墻壁上爬滿藤蔓的小樓就是宋長樂的家。門鎖著,宋簡進不去,只能站在門外發(fā)呆。 剛才附近的一個老人告訴他,這一對姓宋的父子搬來的時候,那個兒子還是個小孩,總是拖著兩條鼻涕蟲,呆頭呆腦地不說話;小孩的父親是個蠻好的人,過年的時候會幫這條街上每戶人家免費寫春聯(lián),聽說是個大學教授。 那老人有老年癡呆的跡象,坐著快要散架的藤椅曬著太陽,隔不到幾分鐘就會想起來什么似的,把說過的話又再說一遍,然后反問宋簡那戶人家去了哪里。 宋簡還問了一些相對年輕點的住戶,但他們都是入住沒幾年的租客,對宋長樂的情況一知半解。有的人說宋長樂確實是個傻子,天天在二樓樓頂?shù)钠脚_上甩胳膊,像是鬼上身一般。但也有人說他是個正常人,因為他在街上發(fā)送廣告單,能賺到錢,還曉得把家里多余的房子給租出去,租給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宋長樂的家中住過一個年輕女人,這在宋簡的意料之外,只是越往后求證就越亂,各種說法龐雜無序,真?zhèn)坞y分。有人說,那女人跟宋長樂關(guān)系很好,給他燒鍋搗灶,兩人經(jīng)常出雙入對;也有人說,宋長樂對那女人意欲不軌,致使那女人忍無可忍,兩個禮拜后就搬了出去;還有人說恰恰相反,明明是那女人圖謀不軌,想偷宋家的寶貝。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那女人的身份和來歷,也沒有人知道她后來去了哪兒。 讓宋簡欣慰的是,他們對另一個照顧過宋長樂的年長女人知之甚多,因為她比較和善,每天都來清水町,遇到面熟的路人都打招呼,有時候和 年齡相仿的也聊上幾句。雖然無人知道她確切的家庭地址,但她曾經(jīng)是某醫(yī)院資深護士長卻是人人皆知。 種種跡象表明,宋長樂的生活原本是相當不錯的,有人照顧,最起碼吃穿無憂,但后來為何急轉(zhuǎn)直下,需要到垃圾桶里撿拾食物,乃至于不惜鋌而走險去綁架一個幼兒園的孩子,就沒有人能夠解釋了。 有個菜販子因為和公安局食堂有些業(yè)務(wù)往來,知道一些所謂內(nèi)情,他告訴宋簡,警察在宋長樂的家里搜出很多暴力色情電影碟片。 難道當年那個被人欺負后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傻男孩,后來竟變成了個變態(tài)狂?宋簡難以相信。 他問了最后一個問題,離清水町最近的郵儲銀行營業(yè)廳在哪兒。得知了具體位置,他就往巷口走去。 離開之前,他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那棟小樓。他仿佛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從小巷的那頭走過來。這一幕正好和記憶中的另一幕無縫銜接在一起。 大約三十年前,這個男人牽著這個男孩的手離開。那男孩剃了光頭,臃腫的背影看起來很是滑稽可笑,他在離開那座城市前被班上同學剪了陰陽頭,最后的挽救辦法是把頭發(fā)全部剃光。他像個癡癡呆呆的小和尚,被宋之河拽上公共汽車,連頭都沒回一下。宋簡后來無數(shù)次猜想他們?nèi)チ四睦铮苍噲D從母親那里得到答案,但母親總用一種冷酷的態(tài)度讓他管好自己的事情。她一定恨透了那個男人,否則不會在漫長的歲月里,從沒有提起過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