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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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滑稽?!北R笙搖晃著手指,“我從來都沒聽到過這么滑稽的事。我醉了,想休息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br> 星面無表情:“其實一開始你前夫的行蹤,都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我讓你見他一面,就能讓你相信我。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我編造的,我并沒有割慧玲家的電話線,更沒有裝什么手機(jī)信號屏蔽儀。我只是給你一點甜頭,給你一點希望,讓你撐過那一個月?!?/br> “我遇見你,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個月了。”盧笙好不容易找出一個破綻,笑起來,“你這個壞蛋,說起謊來都不打草稿?!?/br> “確實如此,那是因為你前夫后來又變卦?!毙钦f道,“一個月后,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本打算退出來??墒悄哧珊髞碛謥碚椅?,他說他女朋友慧玲非要在家過完年再走,他知道,這個新年對你來說一定非常難熬,你多半會想不開,很有可能又尋死覓活的,所以他非要讓我過來看著你?!?/br> “可是你的確幫了我,是我自己臨陣退縮?!北R笙喝光了一瓶紅酒,身子開始打戰(zhàn),“我知道你生氣了,所以故意來嚇我的,對不對?不要再開玩笑了?!?/br> “我確實很生氣,我最討厭別人說話不算話。那時候我有自己的事情,可是他竟然威脅我……我想給他一點苦頭嘗一嘗,可是我一向都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至少得公平一點,所以我決定為你爭取一些選擇權(quán),讓你真的有機(jī)會搶回你的女兒。可惜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就算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居然也能拱手送給別人?!闭f到這里,星的眼中有深深的厭棄。 盧笙的太陽xue在突突地跳動,這才知道,原來醉了的感覺這么難受。她伏在桌子上,口齒不清地捶打桌面:“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br> “我不想說的。”星的臉上浮出譏諷的表情,“我想一走了之,可是你的前夫變了主意,就在你臨陣脫逃之后,你前夫打電話給我,讓我來再見你一次。” “他想干什么?”盧笙迷蒙地抬起頭,眼角淚水滾滾。 “他并沒有說想干什么,只是說你在機(jī)場的出現(xiàn)讓他心有余悸,他覺得活著的你是一顆定時炸彈,是一個致命威脅?!?/br> 盧笙立刻懂了:“他讓你來殺我?” “我不會殺你。我只是給出一個建議,與其在丑陋的世界里孤獨地活著,倒不如有尊嚴(yán)地死去?!毙抢淇岬匦ζ饋?,“我甚至可以幫你想出一個好辦法,讓你可以走得很安寧?!?/br> “什么建議?” “喝光瓶子里的酒,關(guān)上門窗,打開液化氣灶。好好睡一覺,等到你醒過來,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處另一個世界。” 她使勁地抬起頭來,像一個千瘡百孔的病人祈求最后一點生機(jī),“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的生死嗎?” “當(dāng)然不?!毙怯行┎荒蜔┝恕?/br> “你說謊。”盧笙笑起來。 “我沒有說謊。我保證,我已經(jīng)對你做到了最大的仁慈。” “你說謊。”盧笙指著他的臉說,“你根本就不想讓我死,你明明很傷心。” “我怎么可能為你傷心?” “你明明在流淚,還說不傷心?” 星不明所以地抹了一把臉,果然觸手一片潮濕,抬頭看看天花板,發(fā)現(xiàn)高處并沒有水滴落到他臉上,這些莫名的液體似乎確實是從他的眼中分泌出來的,可是他自己竟然毫無知覺。 他中了邪一般看著盧笙,仿佛是這個癲狂的女人給他下了蠱。盧笙向他走過來,張開雙臂,似乎想將他攬入懷中。 “滾?!毙呛莺萃屏怂话眩叭ニ??!?/br> “你說謊,你們都在說謊?!北R笙的腦袋撞在墻上,天旋地轉(zhuǎn)地叫嚷著,為了結(jié)束這個混亂不堪真假難辨的場景,她飲鴆止渴般地端起桌上半瓶紅酒往喉嚨里灌去,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像她體內(nèi)噴涌出來的鮮血。等到酒瓶空了,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星消失得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世界在翻涌,扭曲。在這一瞬間,盧笙做出了最終的抉擇,她沖向廚房,伏倒在灶臺上,在天旋地轉(zhuǎn)中扭開液化氣灶的開關(guān),聽到氣體嗞嗞噴出來的聲音。窗戶本來就是關(guān)著的,現(xiàn)在她只要躺倒就好了。 不會有痛苦,一切到此為止,她想。 她躺在了地上,讓冰冷的地磚熨帖guntang的身體,所有的意識都像海灘上的浮沫,大片大片潰逃,大片大片消散。她感覺自己正在下墜,在黑暗的無底洞中下墜,顛倒翻轉(zhuǎn),頭暈?zāi)垦!?/br> 也許,落到底就好了。 她放任著自己急速下墜,直到什么也感覺不到,就像電子游戲畫面忽然收縮成一個白點,一個機(jī)械的聲音說道:game over。白點拉長成一條細(xì)線,終于湮滅在無邊的黑暗中。 下墜終于停止。她的頭無與倫比地沉重,空前絕后地疼。窗簾翻飛,發(fā)出“噗噗”的聲響,像嗜血的夜行鬼魅在衣袂飄動中退去。她仿佛被吸光了血,就那樣虛弱地飄浮在虛空之中,直到一縷光線射穿了意識,余光瞥到窗外被海水浸泡發(fā)白的天色,孩子的嬉鬧從窗子外面?zhèn)鬟^來,思春的貓,互吠的犬……所有的聲響在她的耳膜上引發(fā)沉重回聲,像重錘敲擊她的腦殼,像鴻蒙初開。 我到底死了沒有?她無比彷徨。如果這就是死亡,那也未免太無趣了些。 也許死亡,不過就是通往另一個平行空間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