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書迷正在閱讀:只要有血條,神明也殺給你看、娛樂:求求了,國家隊別欺負(fù)人了、囚困、救命之恩(完)、遺落在夏日的初戀、追逐天空的流星、灰瞳、看不見的病人、規(guī)則怪談:我聽到了成神之路、【快穿】嬌嬌
其余眾人也是調(diào)笑不已,紛紛都說她不敢出來,定然是心虛,自動放棄了院考名額。 寧離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別開了視線。 她隱匿在人群中,沒有同旁人交談,但靈韻天成的容色還是吸引了不少畫子側(cè)目看。 其中也不乏這個季郎。 他整了整衣冠,踱步到寧離身側(cè),裝模作樣的一拱手:敢問這位小娘子,姓甚名誰,在下瞧你氣度不凡,可愿舍臉交談一番? 寧離敷衍笑笑,沒說話。 季郎碰了個璧,有些沒臉,剛要說話便聞殿內(nèi)出來一名內(nèi)侍高喊:進場。 眾人列隊有序的進場,季郎只好暫時放棄了心思。 寬敞的大殿內(nèi)擺著一列列的書案,每一列都擺放著屏風(fēng),防止考生交頭接耳,前后排空位也夠大,最上首的主考官位置空閑,兩位副考官已經(jīng)就位。 桌上已經(jīng)提前擺好了清水,用以畫子稀釋顏料。 寧離按照桌子上的名牌入了座,淡然的打開箱子,擺好了筆擱、毛氈、調(diào)色玉蝶、各色顏料和從細到粗的毛筆,以及印章印泥。@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顏料有四十二色,擺在書案上,旁邊放著金箔研制而成的顏料,鎏金一般的色彩奪目耀眼。 兩位副考官在殿內(nèi)巡視,時辰差不多時,主考官姍姍來遲,殿門外走進來一位大人,寧離已經(jīng)一月有余沒有見過孟歲檀了,陡然一見他官服加身的模樣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他身著一身緋色圓領(lǐng)官袍,豐神俊秀,面若冠玉,頭上帶著襥頭,勁瘦板直的身軀隱藏在官袍下,一臉肅然冷色踏進了殿,坐在上首,半點視線都未曾落在寧離身上。 孟歲檀叫人呈上考題,下發(fā)給各位考生。 寧離展開紙條,上面有一句詩:有為皆是幻,何事不成空。 這次的考題是圍繞佛道而出。 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復(fù)雜,慶幸的是她在佛寺待了許多年,耳濡目染不少,難得是命題的本質(zhì)便是虛無,比之其他五科,佛道最難,且過往幾年內(nèi)的命題多為山水屋竹和人。 寧離垂眸思索幾許,在鼓鑼敲響后開始作畫。 虛無的釋義分外廣闊,可以是任何不存在的事務(wù),這也極為考量畫子們的巧思和設(shè)想。 主考官的書案上放著漏壺來計時。 她提筆在宣紙上雙鉤,細筆本就十分考驗作畫者的功底,一筆都不能出差錯,加之時間有限,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浪費。 但,殿內(nèi)顯然有許多的畫子焦躁不安,今年的出題刁鉆,尋常人哪會長時間的接觸佛像,就算有,大抵也不放在心上。 寧離居其中,臨危不亂,伏在桌子上全神貫注,不多時,一副觀音相躍然紙上,但這觀音不是尋常佛寺的觀音。 巨大的觀音反彈琵琶,面容似云似霧,從云端飄來,身形呈飛天的形態(tài),蓮花盛開,懸浮空中,四面是一張張沒有身形的,喜怒哀樂的人臉,圍繞著悲憫的觀音。 或哭泣、或嘶吼、或懦弱、或冷靜。 筆觸精細,沒有一筆行差,多年的佛寺熏染叫她的心境與常人不同。 寧離搗了搗泛酸的肩膀和手腕。 漏壺中的沙還有一大半,大約已經(jīng)過了兩個時辰,副考官始終四處走動,殿門外駐守著殿前司的人,孟歲檀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凝著那道伏案的身影。 全然不似平常的模樣,淡淡的光暈透過殿門灑在了她的身上,不可名狀的心跳聲在他的耳邊一聲大過一聲,孟歲檀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虛無的落在一旁。 寧離開始上色時花了不少時候構(gòu)思,不同于尋常淡雅的色彩,整張宣紙的設(shè)色沉悶,大量的金粉用明礬調(diào)制混在了顏料中,除去觀音的設(shè)色比較亮外其余都是繁雜、秾麗、沉悶。 沙快漏盡后,她筆亦落下,拿起印章在角落一蓋,待畫干的差不多了,用膠礬水細細的刷過,用以固定底色。 沙壺落盡時,孟歲檀敲響鼓鑼,嗓音低沉:收卷。 兩位副考官一列列上前收卷,葉成在走到寧離面前時結(jié)結(jié)實實地一愣,隨后觸及到她的臉龐時掩下了心中的驚濤駭浪,他怎么通畫,但也分的清美丑,這女郎的能力明顯就是一只隱于雞中的鳳。 慢著。在葉成要把下一位畫子的丹青收起時,孟歲檀突然喝止了葉成的行徑,他已經(jīng)收到了寧離后一位郎君身上。 被他這么一呵斥,葉成手抖了一下,抬眸有些無措的看著孟歲檀,觸及他森森寒意的面龐,竟哆嗦了一瞬,把自己過往平生的錯事兒回想了一遍。 大人,可有什么不對?葉成小心翼翼的問。 孟歲檀起身向這處走來,視線極為有壓迫感,俊美到極致的面容上神色莫辨。 他視線凝著那道垂頭的身影,他的手緊緊地握著筆,不敢抬頭看,孟歲檀方才瞧得明白,那畫子的試卷背后一抹墨色閃過,但仍舊被他捕捉。 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而來,便是寧離也忍不住提起了心。 在葉成差點跪下去的時候,孟歲檀站定在那人面前,食指微曲,敲了敲桌案,你的畫卷背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