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他接起來,張弛像是剛跑完長跑似的,氣喘吁吁的:“狗,你們班教室是在三樓嗎,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放學了?!迸犴烏久?,“你來學校找我了?” “你跑得夠快啊,走到哪兒了?不打球,一起吃個飯總行吧?!?/br> “我在……”裴頌看了眼程北茉,捂住話筒,征求她的意見,“吃飯再加個人,行嗎?” “張弛嗎?”程北茉點點頭,“可以啊?!?/br> 裴頌重新把手機放到耳邊,跟張弛說了吃飯的地點。 掛掉電話,程北茉的臉總算是恢復正常。 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擦了擦汗:“剛才有點熱。對了,張弛不知道你放學了嗎?” “一中的學生會在放學后再自習一小時才回家,他可能忘了八中沒有這傳統(tǒng)?!?/br> - 張弛是打車去的,比他們?nèi)齻€到得早。他們到時,張弛早就占好座,點好菜了。 因為是周五傍晚,臨江路異常熱鬧,人聲鼎沸。 程北茉和陳韻吉坐在一起,裴頌剛坐下,便用茶水壺里的開水燙餐具。燙完自己的,順手拿過程北茉面前的餐具。 張弛早就用杯子喝上水了,瞧見這一幕,嘖嘖兩聲:“還是我比較糙,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裴頌抬眼,聲音冷冷的:“要不要把你的嘴也燙一燙?!?/br> “這位meimei有點眼生啊?!鄙缃慌ks癥張弛把眼神轉(zhuǎn)到陳韻吉身上,“怎么,怕我太孤獨,專門來跟我湊對的嗎?正好正好,我叫張弛,張弛有度的張弛?!?/br> “陳韻吉?!?/br> “好名字!哪個,哪個yun,哪個ji呢?” 裴頌繼續(xù)給他潑冷水:“別sao,人家有男朋友?!?/br> 這句話一出,桌上另外三個人都凌亂了。 陳韻吉: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 程北茉:他怎么知道陳韻吉和杜楊的事? 張弛:不能撩你帶來干嘛??? 陳韻吉想起杜楊就來氣,沒好氣地問了句:“誰說他是我男朋友?” “我都沒說是誰,你別對號入座啊。”裴頌淡定地翻著菜單,又加了兩份烤生蠔,“你們?nèi)齻€整天在一起,應該比我更清楚吧?!?/br> 聽到這里,張弛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我知道了,你就是小茉莉的那個發(fā)??!你男朋友也是你們的發(fā)小,對吧?我跟狗一開始以為小茉莉暗戀他……” 張弛的嘴一張開就剎不住車,裴頌在桌子底下給了他一腳。 “小茉莉,這稱呼怎么這么惡心……”陳韻吉渾身顫了一下,“喂,我們都不認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br> 張弛得意:“哥哥我在你們學校有人?!?/br> 程北茉和陳韻吉頗有默契地,都看了裴頌一眼。 裴頌不受這誤會,又踢了一腳張弛的椅子。 “不是狗,是另外一個人。”張弛喝了口水,故作神秘。 “誰?。俊标愴嵓獑?。 “別急嘛,說了你們未必認識。她就是個八卦基站,誰的事都知道一點,知道你們的事也不稀奇?!?/br> 陳韻吉執(zhí)意要問,張弛只好說,他也不知道他那網(wǎng)友叫什么,只知道也是高二年級的,是他同桌的初中同學的表妹。 程北茉和陳韻吉對視一眼,有點想笑。 除了朱倩茹還是誰? “我靠,這你們都知道?”張弛驚奇,女生真的惹不得惹不得。 “她是我們的好朋友。”程北茉扶額,這也太巧了。 這段時間,朱倩茹跟她的網(wǎng)友打得火熱,程北茉和陳韻吉還開了不少網(wǎng)友奔現(xiàn)的玩笑,沒想到,網(wǎng)友是張弛。 裴頌松松地握著杯子,靠著椅背說:“就知道你賣了我不少信息來換情報?!?/br> “可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八卦這些干嘛?是不是覬覦我們茉茉?”陳韻吉的眼睛像贏一樣,在裴頌和張弛之間掃射。 張弛搶先說了句“我可沒有”,只剩下裴頌在沉默地喝水。 他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你小子要怎么答。 張弛還不知死活地說了句:“狗,你的水喝干了耶?!?/br> 程北茉不想讓這兩個八婆看戲,站出來終結(jié)了這個話題:“行了行了,什么覬覦不覬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魅力有多大呢?!?/br> 張弛扯長了聲音,夸張道:“那——誰知道呢……” - 等上菜的過程,張弛問兩個女生:“你們倆從小就是好朋友啊?” 陳韻吉邊吃醋泡花生米邊點頭:“是啊?!?/br> “太巧了,我跟狗也是?!?/br> “你們認識時間肯定沒我跟茉茉認識時間長。我們從幼兒園就在一起玩了。” “我聽說小茉莉是學霸,你怎么沒跟人家一樣?” 陳韻吉把筷子一摔:“要你管!” 哪有剛認識就戳人家肺管子的。 陳韻吉這次月考破天荒考了個498名。這得益于程北茉國慶假期拉著她一起自習,開學學的內(nèi)容不多,她也不至于傻得什么都聽不進去,所以效果顯著。 她從來沒考過能看過眼的成績,偶爾進步一次,感覺還真挺不錯的。 陳韻吉覺得自己快要擺脫大專,往本科的路上狂奔了。 陳韻吉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跟大帥比認識這么長時間?也沒見你學習有多好。” “我的命運已經(jīng)定了,要被爹媽發(fā)射到國外,就沒打算跟你們一起卷。”張弛非要給自己正名,“不過說實話,雖然我在一中排不上什么號,但上個一本還是沒什么問題的?!?/br> 一中特種兵訓練營不是吹的,再不想學的人,在那種氛圍之下,也得硬著頭皮看幾頁書,不然會顯得太不合群。 張弛沖裴頌揚了揚下巴:“你們管他叫大帥比???” “怎么啦?這也要管嗎?”陳韻吉不服。 “這我管不了?!睆埑谟质菗u頭又是咂嘴的,“他還是在八中地位高,我們都管他叫狗。” 她們倆確實也好奇了,一直都知道裴頌的外號叫狗,但不知道為什么。 “高一的時候,狗帶著一中的球隊一路闖入高中聯(lián)賽決賽,那年文理狀元都是一中的,聯(lián)考第一也是一中的,交大附中的那群人不服,就跟不要命了似的,好像就一定要把那個冠軍拿到一樣……” 對面兩個女生緊緊盯著張弛,等著下面的故事。 張弛特享受這樣的目光,正打算把那場比賽講得再曲折點,只聽陳韻吉不耐煩地喊了句:“能不能說重點啊!” 張弛嚇得一哆嗦:“贏了,開始落后18分,裴頌也發(fā)狠了,一路把比分追上來的,后來同學都管我們隊叫狼之隊。” 那場比賽確實很激烈,但沒張弛說得那么夸張。不過裴頌沒插話,他要是此刻風淡云輕地說沒什么,那才叫裝逼。 高中籃球聯(lián)賽對程北茉來說很陌生,因為其他學校就沒帶八中玩過。 “那不應該叫狼嗎?”陳韻吉眨了眨眼。 “你覺得狼好聽嗎?俗!還是狗比較親切順口,又長得像狼,還符合他?!?/br> 有時候特拽,有時候特狗,但關鍵時候,又是人類的好朋友。 張弛忍不住感嘆:“還是八中好啊,搖身一變,成大帥比了?!?/br> “我們是描述事實好嗎?”陳韻吉賊賊一笑,“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告訴你個秘密,我們對你也有昵稱?!?/br> 張弛受寵若驚,一臉期待地湊過來:“管我們叫什么?” “籃球小子?!?/br> 張弛的臉rou眼可見地垮了。 裴頌破天荒地笑出了聲。 “你看你成天穿得跟個圣誕樹似的,生怕人不知道你會打籃球?!标愴嵓蛄克谎?。 張弛站起來,展示他的戰(zhàn)袍和戰(zhàn)靴:“什么圣誕樹,懂什么啊你,你知道這都誰同款嗎?!?/br> 陳韻吉翻了個白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差生文具多,裝備那么齊全,誰知道打球菜不菜。” 張弛差點要掀桌了。他一把把發(fā)帶擼下來,氣鼓鼓地扔進包里。 - 他們點的海鮮和燒烤陸續(xù)上齊了,這一桌有張弛和陳韻吉,邊吃邊吵,氣氛一直很歡樂。 程北茉和裴頌看他們倆對罵,都覺得有意思。兩個人頗有默契的,同時笑了一下。 張弛和陳韻吉停下來,盯著他們倆:“笑什么?” “沒什么。”裴頌聳聳肩,“就是覺得,你們倆其實也挺配的。” 張弛和陳韻吉都炸了。 “別,別,我可不想跟一棵圣誕樹當男女朋友,還不如把他殺了?!?/br> “嘿,我偏要跟你在一起,將來還要娶你,娶回家一天打十回?!?/br> 程北茉:“……” 裴頌:“……” 這時,旁邊的桌子一陣嘈雜,一桌吃完,又有新客人進來。 程北茉背對著他們,并沒有注意,而對面的裴頌和張弛臉色變了。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身后的桌子旁,站了一家三口。 那對中年夫婦一直皺眉,像是不適應這里嘈雜市井的環(huán)境,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女兒也太漂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