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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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人出來的,身邊連姜公公都沒跟。 走至涼亭,燕譯景打算歇歇腳,他沒有睡意,近來睡到日上三竿,晚上反倒睡不著了。 “草民參見陛下?!辈疥莱霈F(xiàn)在身后,他沒有帶自己的刀,怕一惱怒直接殺了燕譯景。 “你是來復(fù)命的?”燕譯景下意識想去斟茶,石桌上的東西已經(jīng)收拾干凈,連片茶葉也尋不到,他只得作罷。 步昀一屁股坐在他對面,深夜的石凳很涼,涼的他差點彈起來,“陛下不該給草民一個解釋嗎?” 燕譯書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不明顯,很淡很淡,猜到他是去刺殺商懷諫,神情淡淡,沒有波瀾,“朕給你清理那些人,好讓你動手,你反倒不樂意?” “那你為何不直接下旨賜死商懷諫。” 燕譯景抿唇挑眉,“怕夜長夢多,容易滋生事端。這樣突然去給他一擊,讓他不設(shè)防才是最好的?!?/br> 步昀氣消了些,姑且信了他的話。 “燕譯書將他救走了。為了陛下的任務(wù),草民可是與三王爺直接翻臉,陛下不得補償草民一些。”步昀的目光緊緊黏在燕譯景的腰間,他看中了那塊玉佩,這種玉佩,他想要招招手就有。 但被人養(yǎng)了的玉好看些,他更喜歡。 燕譯景摘下腰間的玉佩,直接丟給步昀。步昀接住,心疼撫摸著,這么好的玉佩,摔壞了他可會心疼死。 “不過。”燕譯景臉色沉下來,眉頭快要皺在一起,下頜緊繃?,F(xiàn)在,輪到他質(zhì)問他,“既然你行動失敗,當初的約定便不做數(shù)。所以,要么朕給你一些金銀珠寶,要么再給朕做一件事?!?/br> 步昀瞇著眼,一遍嘴角抽搐。 他怎么覺得,自己入了燕譯景的套,可他沒有證據(jù)。 當初說的是,他殺了商懷諫。 步昀無法可數(shù),氣得差點將手中的玉砸了,又不舍得,憋屈掛在自己腰間,有氣沒處撒。 “什么事,說吧。”步昀直接將一只腳擱在另一個石凳上,沒有禮儀可言。冰冷的觸感直接刺激他的大腦,才得以讓他冷靜下來。 燕譯景裝作沒有看見他坐沒坐相的模樣,目光看向別處。 “朕的皇后陳婉意,還在清心寺,你去將她救出來。” 步昀哦一聲,忽而笑了起來,“草民記得,這陳小姐被送進清心寺,不是陛下與太師大人的計謀嗎?怎么,現(xiàn)在是反悔了。” “你此行去刺殺太師,他勢必同朕翻臉。現(xiàn)在太師與丞相都是燕譯書的人,朕總要找一個信得過的。陳將軍忠厚,朕自該好好拉攏他?!毖嘧g景無奈嘆出一口氣,這夜愈發(fā)涼了,皇宮三千人,而他是最尊貴的那一個,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寂寞。 他望著平靜地湖,心中酸澀孤獨,酸的他眼睛發(fā)澀,逐漸有了濕意。 步昀盯著他的眼看,嘴角的笑意淡去,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充滿血腥氣。 帝王的心思真是難猜,所以步昀放棄了。 天色不早,月亮隱匿在云層中,太陽從東邊緩緩升起。 步昀起身,跺了跺腳,這天是真的冷,在外面坐了一會兒,這腿已經(jīng)凍僵,走一步都覺得這腳像冰塊一樣要碎了。 “陛下沒有其他事吩咐,草民就先走了?!辈疥郎靷€懶腰,太陽出來了,他這種行走在黑夜中的人,該回去休息了。 燕譯景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往自己的寢宮走。 姜公公見著他,松了一口氣。沒看見燕譯景時,姜公公整顆心提到嗓子眼,叫人去尋。 “陛下,您去哪了,這宮里盡是三王爺?shù)娜?,您這樣獨自出去,老奴實在放心不下?!苯珖嘧g景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什么傷口,這才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睡不著,去御花園走了走?!毖嘧g景褪去身上的衣裳,天開始亮了,一夜未睡,又吹了一夜寒風,現(xiàn)在他的腦袋疼的像是不屬于自己一樣。 姜公公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一時不知怎么辦。 “有什么事?”燕譯景的身子忍不住打寒顫,蓋上被子也無濟于事。 “太師……不見了?!苯f話聲音在抖,恨不得現(xiàn)在直接跪下去求燕譯景恕罪。 不見的只有商懷諫,商老夫人還在,不過昏厥過去,現(xiàn)在還沒有醒。牢房外死了個獄卒,被人用簪子捅穿了喉嚨。其他關(guān)著的犯人說是聽到打斗聲,還聽見商老夫人用哀求的聲音讓人放過他的兒子。 姜公公將這些重述給燕譯景聽,燕譯景不在乎翻個身,“若是跑了就算了,至于那位老夫人,讓她在詔獄里多待上一段時日,磨磨她的脾性?!?/br> “是?!苯桓以俅驍_燕譯景休息,趕緊退了出去。 他輕輕地把門關(guān)上,目光黏在燕譯景身上,生怕他又突然不見了。 今日在這值守的是李同,姜公公寒著臉,“李將軍,陛下走了你們都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守著的?” 李同不在意,這宮里四處都是人,哪里有這么多危險。天天盯著,做什么都要有人跟著,還被囚禁著,這皇帝都快成了犯人。他現(xiàn)在面對燕譯景比較慫,隊其他人還是有什么說什么,直言不諱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說出來。 “李將軍慎言!”姜公公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壓低聲音呵斥他。 李同翻個白眼,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實,裝模作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