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rèn)我不配反倒更輕松
我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玄關(guān),連鞋子都不知道換,一直呆坐了好幾個鐘頭,才勉強(qiáng)緩過來,消化起我剛剛得知的那個事實。 宋思明竟然是這個國家一號首長的長子,是名副其實的紅叁代。 當(dāng)我眼看著他的那輛車開進(jìn)拙政臺的時候,我的心情毫不夸張地可以用如遭雷擊來形容。 如果說宋思明身份已經(jīng)這樣顯赫,那么能做他妻子的徐嵐,身份同樣不會簡單,家世與之相比起來,起碼也是門當(dāng)戶對,旗鼓相當(dāng)。 我到底是在怎樣的兩人中間做起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第叁者? 怪不得徐嵐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 幾乎已經(jīng)到了華國權(quán)利最高處的她,的確已經(jīng)沒有必要去計較一兩個給她丈夫解悶消愁的女人。 因為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經(jīng)唾手可得,至于愛情和專 一,在他們這類人眼中,好像真的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了。 若是她真厭惡了我,隨便動動手指,我都能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里,我狠狠打了個冷顫。 那種曾經(jīng)被樂熙威脅,令我毛骨悚然、履如薄冰的感覺再度席卷了我的身心。 不,這比被樂熙威脅,還要讓我覺得如坐針氈。 或許有人到了我這境地,會想著破罐破摔,反過來去威脅對方,拿一大筆錢然后瀟灑跑路。 但我也不傻,古話說得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我要是有跟徐嵐差不多的家世,搏一搏的話,或許還有人能替我做主,但我一個社會底層人,無權(quán)無勢,還債都只能靠出賣自己的身體這條路,樂熙作為主宰我一切的老板尚且都不得不屈服于宋思明,而我又能拿什么和人家抗衡呢? 我但凡敢威脅宋思明或是徐嵐一個字,估計都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想到這里,我害怕的雙手發(fā)顫,我勉力的撐著玄關(guān)邊柜站起身,哆嗦著雙腿,好不容易坐進(jìn)客廳的沙發(fā)中。 我蜷縮在一起抱著膝蓋,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迫感令我不斷泛出眼淚,我胡亂的拿手抹著,心亂如麻。 給華國太子爺做第叁者這件事,我恨不得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我在心里不斷默念,只要宋思明能放過我,我發(fā)誓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帶進(jìn)墳?zāi)估铩?/br> 至于之前的癡心妄想和糾結(jié)動心,都算是什么玩意? 有什么東西會比我的命還重要嗎? 我真的不想死。 我甚至真的動了連夜逃跑的念頭,但轉(zhuǎn)過頭想想,以宋思明的手腕,若是真的不想放過我,他這般手眼通天的人物,想抓住我簡直易如反掌。 說夸張一點,要是我敢跑,恐怕我都沒走這個城區(qū),就會被抓到宋思明面前任他處置。 我腦子胡亂的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有好幾個瞬間,我都想把宋思明之前給我的一切再從二手網(wǎng)站上再贖回來了,因為我怕他會因為我賣了他送的東西而不高興。 紛亂又瘋狂的念頭不斷沖擊著我的心理防線。 宋思明會不會在膩了我之后,直接殺我滅口?所以他才會輕易的從樂熙那里收下我。 因為不論是樂熙,還是宋思明,他們這種權(quán)勢滔天的特殊階級,根本不會在乎一個會所陪酒小姐的死活。 我在他們眼里,別說螞蟻了,應(yīng)該連蜉蝣撼樹都算不上。 我在深深地惶恐和不安中,一直在家煎熬了叁天,第四天的時候,宋思明終于回來了。 莊齊跟在他身后,將一個粉色包裝的盒子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看到我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的盯著他們倆,他很有禮貌的側(cè)過身去,避開了和我對視。 他對著已經(jīng)坐進(jìn)沙發(fā)中的宋思明微微彎腰,“先生,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這個您記得按時服用?!?/br> 宋思明看著他放下一個藥盒,隨后頷首點頭,低聲吩咐:“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br> 片刻后,玄關(guān)處的關(guān)門聲響起,家里只剩我和宋思明兩個。 可眼下我的心境已經(jīng)大不如前。 從前我不知道宋思明的身份,只當(dāng)他是個有錢的花心富二代或是哪個資本背后的霸道總裁,腦子里或許閃過一些那么不切實際的念頭。 現(xiàn)在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我已經(jīng)完全找不到之前那種動心的感覺,那抹假裝出來的從容也隨之無影無蹤。 人在真正的極度恐懼之下,根本做不到淡定如初。 我甚至覺得宋思明之前對我的溫柔舉動只不過是在逗著我玩,就像是科學(xué)家在看實驗室里的小白鼠。 我已經(jīng)無法辨別宋思明從前對我流露出的心疼和愛護(hù),是否出自他的真心,還是說他出于上層人的惡劣興趣,只是想看我這個能被他隨意踐踏戲耍的人如何自掘墳?zāi)鼓兀?/br> 宋思明坐在沙發(fā)里,臉上帶著不同以往的疲態(tài),神色有些倦怠,看上去一連幾天都沒有睡好的模樣。 他仿佛沒有察覺到我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抬手拉過那個莊齊拿來的粉色包裝盒子,嗓音有些低啞地對我說道:“抱歉,昨天是你的生日,我沒有及時趕回來,之前你喜歡吃的那家甜品店,我特意在那里訂了生日蛋糕?!?/br> 聽到他這番話,我覺得自己從心底冒出一股涼意。 我動了動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在在他面前,我留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順從又沉默寡言的。 于是他仍舊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自顧自的解了盒子上的蝴蝶結(jié)繩子,耐心的輕輕哄著我:“你今年有沒有什么新的生日愿望,只要你說出來,我都為你實現(xiàn),好不好?” 這幾天我過得魂不守舍,哪里還顧得上自己哪天過生日,更別提生日愿望了。 我邁開僵硬的腿腳,走到他身前蹲下了下去,仰望著他這幾日愈發(fā)消瘦的下頜,緩緩開口。 “宋先生,我……你放我走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