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鬼針？”張秘書忍不住先問出口。

    只聽過指南針，指鬼針又是什么鬼東西？

    包通海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個(gè)懷表樣式的老物件，乒乓球大小，底部是金屬殼，上面是玻璃制式，里面是一根極細(xì)的指針。

    其實(shí)比起懷表，更像是一枚指南針。

    與一般指南針不同的是，這指鬼針里的針，是單向的，并不指南北兩極。

    年份久遠(yuǎn)，這個(gè)指鬼針表面銹跡斑斑、其貌不揚(yáng)。

    此時(shí)，指鬼針在道士手中及其不安分，正在劇烈晃動(dòng)著，里面的指針正精準(zhǔn)地指向鐘泉。

    包通海把指鬼針朝著張秘書丟過去，顫聲解釋道，“這是我?guī)熜至粝碌闹腹磲?，這么強(qiáng)烈的震動(dòng)，這一定是只厲鬼?。　?/br>
    顧泠汀看了看鐘泉人畜無害的可愛模樣。

    厲鬼？

    誰家厲鬼怕黑、怕鬼，還成天哭哭啼啼的。

    張秘書拿起指鬼針看了看，那指鬼針離鐘泉越近，震動(dòng)越強(qiáng)烈。

    而指針，也不偏不倚，始終指向鐘泉。

    張任對(duì)著指鬼針擺弄了半天，又拿著各種機(jī)器把指鬼針里里外外掃描了一通，直到確認(rèn)沒有特殊裝置，才把指鬼針交給顧泠汀。

    那指鬼針因?yàn)殡x鐘泉更近，在顧泠汀手上幾乎要不受控制，仿佛活過來了一樣。

    近距離看上去，顧泠汀才發(fā)現(xiàn)，指鬼針表盤的底部，貼著一張符紙。

    是那張符紙?jiān)谡饎?dòng)，才帶著整個(gè)指鬼針跟著震動(dòng)。

    有趣。

    先不論是真是假，至少這道士，或者說，這個(gè)指鬼針，是唯一一個(gè)認(rèn)出鐘泉是鬼的東西。

    顧泠汀朝張秘書點(diǎn)頭示意，張任便走到包海通身旁，拍了拍包海通的肩膀，給包海通嚇了一跳。

    “老包啊，你別害怕，咱們家小泉雖然是鬼，但是不咬人，也不吃人，是只好鬼?！?/br>
    包海通將信將疑地瞥了眼鐘泉，鐘泉依然歪著頭看他，看模樣確實(shí)十分乖巧。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聽顧總的話，所以，只要你也聽顧總的話，他就不會(huì)傷害你?！?/br>
    包通?？戳丝寸娙?，又看了看顧泠汀，似乎還是不太相信。

    于是，顧泠汀伸出手，“左手?！?/br>
    鐘泉立馬伸出左手搭在顧泠汀手上。

    “右手?！?/br>
    鐘泉放下左手，換了右手搭在顧泠汀手上。

    “下巴。”

    鐘泉把手放下，把下巴擱在了顧泠汀的手上。

    聽話的像一只被訓(xùn)練好的小狗。

    把包通?？吹靡汇兑汇兜?。

    顧泠汀獎(jiǎng)勵(lì)似的撓了撓鐘泉的下巴，小鬼蹭了蹭顧泠汀的手，表情一臉享受。

    別說包通海了，連張任都看愣了。

    心道：不愧是顧總啊，訓(xùn)鬼大師。

    包通海眼看著他以為的厲鬼像只家養(yǎng)狗狗一樣任由顧泠汀擺弄，一臉難以置信。

    “不可能，這指鬼針壞了吧？難道他是人，不是鬼？”

    包通海想看看是不是指鬼針出問題了，但又不敢湊到鐘泉跟前去看，只好抻著脖子遠(yuǎn)遠(yuǎn)看著。

    鐘泉目光一直注視著顧泠汀，聽到包通海的話，倒是往他那個(gè)方向瞥了一眼，又看回顧泠汀。

    “哥哥，他不相信我是鬼，要向他證明一下嗎？”

    顧泠汀反問，“怎么證明？”

    話音未落，鐘泉已經(jīng)原地消失。

    緊接著，包通海尖叫了一聲。

    原來小鬼說的證明一下，就是閃現(xiàn)到包通海的身后。

    包通海從椅子上跌到了地上（掉凳了），嚇得從口袋里隨手抓了張符紙朝鐘泉扔了過去。

    那符紙剛沾到鐘泉胳膊上，小鬼就一下子閃回到顧泠汀身邊。

    再回到顧泠汀身邊的小鬼，一只手捂著胳膊，被捂著的那只胳膊血流不止，順著手指縫滴落到了地上。

    顧泠汀心一緊，想移開鐘泉的手，去看他胳膊上的傷勢(shì)，又怕碰到傷口，讓小鬼更疼。

    “怎么回事？”即便是初遇那天，那么狼狽的小鬼，也沒有受這么嚴(yán)重的傷。

    抬眼看了眼鐘泉的臉。

    小鬼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哭哭唧唧。

    “不知道……嗚嗚……哥哥，疼……好疼?！?/br>
    “張秘書，快去把藥箱拿來！?。　鳖欍鐾〈舐暫暗?。

    張任應(yīng)了一聲，出去拿藥箱了。

    內(nèi)心：鬼，會(huì)流血？

    這邊顧泠汀還小心翼翼地捧著鐘泉的胳膊心疼不已，而那邊的包通海撿起落在地上的符紙自言自語：

    “這是師兄的符紙，沒想到真的有用。”

    顧泠汀涼涼地瞥了他一眼，正好張秘書拿藥箱回來了，包通海被顧泠汀的眼神嚇到了，趕緊舉起雙手辯解。

    “誒，這可不能怪我啊。他，他他……是他突然出現(xiàn)嚇唬我，我這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顧泠汀沒心思聽他說話，藥箱一到，就開始替鐘泉處理傷口。

    傷口像是被刀扎過一般，深得幾乎能看見骨頭了。

    顧泠汀整個(gè)心都在看到傷口時(shí)揪了起來，恨不得傷在自己身上。

    當(dāng)酒精棉點(diǎn)到鐘泉的傷口上時(shí)，小鬼瑟縮著躲了一下，胳膊迅速抽出來，藏到了背后，臉上的淚已經(jīng)打濕了口罩。

    “哥哥……好疼?！?/br>
    顧泠汀都快心疼死了。

    “乖，你不是說過，給你處理好就不疼了，恢復(fù)的也快嗎？長(zhǎng)痛不如短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