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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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風再度結出法印,出寒劍飛入高空風雪,同時隱時現(xiàn)的白衣女子身影纏斗。 可容姬一旦有損,謝折風身上的妖魔骨便會更為強盛! 出寒不敢當真?zhèn)饺菁Х趾?,備受掣肘,阻攔得格外艱難。 裴千這時總算恢復了些許靈力,毫不遲疑朝姜輕攻去! 他雖修為不如姜輕這個化身,可他每次出劍還會一起扔出陣法符箓,花哨揮霍至極,亂七八糟,居然起到了作用。 姜輕一時之間,當真被他絆住手腳。 安無雪看向曲忌之。 曲忌之身周靈力涌動,陣紋隱隱浮出,雙手還在快速結印! 他對上安無雪的視線,微不可查地同安無雪點了點頭。 安無雪這才回頭看向謝折風。 他身前的人已經盡顯妖魔戾意,可他目光未曾改變,低聲而又輕柔地說:“師弟,你——” “我去殺了雪妖?!?/br> 謝折風搶在他前頭快速道。 安無雪一愣,嗓音微啞,趕忙搖頭:“你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妖魔。” 他不要。 他不想。 他的師弟天生妖魔骨,以浮生道之身走荊棘遍地的無情道,分魂斬我,浸過黃泉水,見過養(yǎng)魂樹,八百年碎魂,才是如今劍出而眾生俯首的年輕仙尊。 逆流而上至于此,難道最終還是無法邁出骨血而出的業(yè)障嗎? 不…… 不能這樣!! “我的師弟不會愿意成為一個妖魔,”他說,“出寒仙尊也不能是個妖魔?!?/br> “出寒仙尊不會是妖魔的——因為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我墮魔前殺了我?!敝x折風對他笑了一下。 這一笑,冰雪消融,風雨疏闊。 他說著對自己最殘忍的話,送給安無雪的,卻全是溫柔。 這些話,謝折風在意識到自己殺不了容姬的那一刻,便已經想好了。 “我不在意世人眼中的我是個劍尊還是個雪妖,師兄還活著,漫長人生還有無盡可能,我也曾經與師兄同生死,共白頭,這于我而言,比這千年登臨尊位還要開心喜樂?!?/br> 謝折風說著,安無雪收于識海之中的生死咒陽印被陰印勾動,微微顫動。 他在告訴他用此咒殺了他。 安無雪不住地搖頭。 他絕不可能答應。 謝折風嗓音透過狂風,依然沉穩(wěn):“我殺了雪妖,妖魔骨歸于完整的那一刻,我不知會發(fā)生什么,也許心魔會徹底占據我的神識,也許我不會是現(xiàn)在的我,但我一定會比現(xiàn)在還要強。我們可以賭,賭那一刻,我能立刻找出姜輕真身,殺了他。然后……” 然后,安無雪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殺了謝折風。 這樣,雪妖會死,姜輕會死,妖魔不會出世,大雪會停。 世間再無仙,卻也再無魔。 禍亂終了。 安無雪不用入魔。 他還是落月峰那個死而復生、洗凈污名、霽月清風的仙門首座。 謝折風以劍骨壓抑著妖魔骨,經脈骨血都在疼。 但他心更疼。 他不懼生死,甚至在千年前已經是個行尸走rou。 只是……他好不容易能和師兄在一起,卻沒能一起看幾天的日升月落。 他也不能再護著師兄了。 可他死后,禍事終了,一切塵埃落定,兩界無人會是安無雪的對手,師兄應當……也不需要他護著。 這是謝折風能做到的最好的結局。 可安無雪還在搖頭。 謝折風不想看師兄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魔障,湊上前,輕輕吻去安無雪臉頰淚痕。 “我將生死交托于師兄,不就是為了防范此刻嗎?趕來瑯風的時候,我就有此預感,看到我的母親后,我確定了——這一切都是注定的?!?/br> 他說。 “師兄,我剛剛想嘗試封印我的母親,可她瘋了,她察覺到我有封印之勢便想自爆,我拖不住她。我只能步步后退,退到如今,無法再退。” 不遠處便是瑯風城了。再退,四方生靈怎么辦? “容姬遲早會死,妖魔骨遲早會歸于完整,若我不曾成仙,我們還能強行毀掉我的根骨,可我成仙了,妖魔骨也成了不倫不類的仙骨,尋常方法毀不掉它。 “不論有沒有姜輕,不論是不是在今日,這都是我命定的魔障?!?/br> 他抬眸,看向蒼穹風雪中,正在同出寒劍斗法的容姬。 “也許我注定會有今日?!?/br> “母親她說的沒錯。” “我本來就該是一個……天生的妖魔?!?/br> 安無雪靜靜地聽他說完。 他緊咬牙關,每每想讓謝折風別說了,卻又不想在這種時刻對謝折風擺臉色。 裴千逐漸不支,退回安無雪身前。 姜輕持劍走近。 “我倒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有這一步后手。但那又如何?” 他聽見了方才謝折風所說,嗤笑一聲:“小仙尊,你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尋我真身了。你是想趁著妖魔骨合一,你實力大增的那一刻鎖定我的魂魄殺了我?沒用的,你們一直在猜測我為什么費盡心思讓傀儡泛濫兩界——不如我來告訴你們答案?!?/br> 他在安無雪和謝折風身前一丈處停步,雙手垂下,握劍之姿隨意,好似全然不怕謝折風突然出手。 “因為我是胎靈族。我族堅不可摧,又無堅不摧,我身可承外物,萬物也可承我魂。散播兩界的那一種傀儡印,皆可為我所用?!?/br> “你,你你——”裴千指著他,“你的意思是現(xiàn)在兩界所有的無主傀儡都可以是你的化身?你唬我們呢!” 安無雪沉沉道:“他沒說錯。不然,他沒有這個底氣獨身一人站在我們面前?!?/br> 姜輕這么多年為了不暴露自己,從不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卻能夠擁有不沾濁氣的化身,完美隱于陰謀之后,哪里都有他的痕跡,靠的或許就是胎靈族的天性。 “是啊,”姜輕認真點頭,“我的神魂可以隨時隱入遍布兩界的任意傀儡身上,小仙尊有把握在轉瞬之間尋到我的魂靈所在并且滅殺我嗎?沒有把握的話,很抱歉,你連賭一賭搏一搏的機會都沒有呢?!?/br> 他瞇著眼睛,從容不迫道。 “不如咱們還是按照我說的那幾條路來走,仙尊成魔,或是首座修濁,讓我看看濁仙秘法重現(xiàn)世間,天下大亂——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無雪看也沒看姜輕一眼。 如此劍拔弩張之際,他反倒眉眼微彎,對師弟笑了一下。 “師弟要我殺了你,是想留我獨自一人和姜輕相爭嗎?” 謝折風意識混沌,只顧著搖頭。 “世間萬物都有一線生機,從來沒有逃不開的注定。因果不是無法更改,而是大道三千尋我之路?!?/br> “師兄……” 謝折風眸光越來越暗,眉心雪蓮劍紋只剩烏黑之色。 出寒同容姬相斗,結界已經碎了一次又一次,妖魔之力不斷靠近瑯風城。 姜輕笑聲驟停,挑眉道:“怎么,你還有別的想法?說來聽聽?!?/br> “師尊當年下無情咒,封妖魔骨,將仙尊位傳于師弟,他什么都知道,未必算不到今日。我不信妖魔骨無解?!?/br> 姜輕聽到安無雪提到南鶴,面頰一抽,雙眸滿是陰沉之色。 “……他或許真的知道,但他隕滅千年了?!?/br> 安無雪只對謝折風說:“師弟當年劍斬天下妖魔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我們沒能并肩至最后。如今,你愿意和我并肩面對,聽我所言,讓我來選我們的因果嗎?” 謝折風意識渙渙,卻還是第一時間無言點頭。 “好,師弟在我回來之前,一定攔住容姬。” 安無雪輕笑一聲,頃刻間斂下雙眸之中的苦意。 姜輕皺眉:“回來之前?什么意思?” “師尊確實已經隕滅了千年。” “但這里是瑯風城?!?/br> “現(xiàn)在的我確實尋不到師尊,但千年前的師尊在瑯風城?!?/br> 姜輕神色突變,猛地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么,趕忙看向曲忌之。 與此同時,安無雪話音剛落,曲忌之結下最后一道法印! 原來曲忌之方才趁著安無雪和姜輕對峙、裴千吸引姜輕的注意力,一直悄無聲息地在一旁布下精妙陣紋?。?! 此刻,陣成。 四方陣紋悄然相連,銀光流轉,穿透風雪,直接從歸絮海延綿至瑯風城。 他們都對這個陣的陣紋波動格外熟悉。 姜輕咬牙道:“觀葉陣??!” 此陣可將入陣者送入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