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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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者靈力灌入因果大陣,諸仙祭陣,改動天地大因果,于過往的所有因果線中,抹去了濁仙的存在。 安無雪“站”在陣中,被刺目光芒喚回神思。 他心下一震,下意識便朝著南鶴撲去,喊道:“師尊!” 他有太多事,想問他的師尊。 南鶴劍尊自然聽不到隔著時空的呼喚。 他只是看著姜輕。 因果大陣的靈光將所有人淹沒,吞沒了南鶴疏離冷漠的背影。 仙隕之力撼動蒼穹,因果更改! 自此,修濁登仙之法從所有人的記憶中被抹去,濁仙被天地因果所抹殺。 仙禍末期,世間無仙,謝折風(fēng)倉促之間以半步登仙之境接任仙尊位,安無雪臨危受命,開始奔波四海,籌劃四海萬劍陣替代天柱。 似是劫后余生,塵埃即將落定。 ——但姜輕其實沒有死。 業(yè)火長明,神魂不滅。 他在因果陣轉(zhuǎn)動的那一刻,斷尾求生,自行將境界砍落至渡劫期,因此不被因果陣算在濁仙之列。 他逃過了因果的抹殺,卻還是被仙隕之力打得四分五裂。 南鶴死后,安無雪奔波四海布四海萬劍陣,謝折風(fēng)常年在外斬妖除魔。姜輕修為大跌,不敢現(xiàn)身,不得不將實力和魂靈分散,藏于四海修養(yǎng)。 安無雪在冥海深處發(fā)現(xiàn)的那顆胎石,便是他其中之一的化身。 胎石根本不是被鮫族濁氣所侵。 是因為姜輕的其中一個碎片在萬丈水淵中修養(yǎng),他引來北冥仙君遺骸為自己修養(yǎng)所用,結(jié)果鮫族反倒以為是自己撿了便宜,出了個渡劫巔峰的大妖。 安無雪和謝折風(fēng)雙修之后撞見胎石,出于善心將其封于凈化靈陣之中,反倒封鎖了姜輕一部分實力長達幾百年。 接下來的記憶又開始散碎流過。 安無雪神識被幾千年的過往沖刷,思緒亂成一團,神魂疲憊不堪。 倏地—— 他恍恍間,遲鈍地感受到自己布下的結(jié)界破碎! 靈力帶起勁風(fēng),席卷眼前。 安無雪猛地睜眼! 只見曲忌之右臂滿是鮮血,不知何時掛了一條深深傷痕,傷痕之上冒著濁氣,他想抬劍動手,卻被濁氣所制。 姜輕朝安無雪刺來! 裴千神色慌亂,正想替他擋下這一劍。 “鏘——” 春華出鋒,劍尖撞上姜輕劍鋒,靈力相撞,激起浮冰震蕩,兩側(cè)海浪翻涌! 姜輕被安無雪窺探到了記憶,眼神陰狠,全然沒了先前那般溫和無害之色。 他被安無雪擋了劍勢,靈力卻愈發(fā)洶涌,濁氣浸染劍身,眨眼間再度揮劍而來。 曲忌之在一旁打坐驅(qū)散濁氣,口中喊道:“首座,姜輕太古怪了,我剛才殺了他渡劫初期的仙修化身,這是他突然出現(xiàn)的入魔化身,實力不減反增,是渡劫巔峰的修為!” 渡劫巔峰,曲忌之和裴千自然擋不住。 眼下整個瑯風(fēng)城都拿不出一個全盛的渡劫高手。 安無雪穩(wěn)住氣息,見招拆招。 他心緒稍稍平息,沒了傷懷,反而滿是怒意道:“千年前是你鍛了一把和春華一模一樣的劍,持劍入離火宗,欺騙離火宗上下第五根天柱依然危急,靈氣不足,謊稱你是受我所托,以春華為印信,要帶走剩下的靈脈?!?/br> 春華是歷經(jīng)南鶴劍尊和安無雪的名劍,誰人會覺得拿著春華的人是心有圖謀的惡人呢? 難怪他看戚循傳來的景象之中,春華劍痕比他記憶中要多上許多—— “你用虛假的春華挖走了所有靈脈,還帶走了戚老宗主等人的遺言,害得離火宗滿門遭劫,無一言留下?。。。 ?/br> 話音未落,安無雪手中靈力大盛,春華劍光蕩出,勢不可擋。 姜輕登時被春華劍氣往后打去,氣息一亂,接連后退幾步。 他低下頭去,悶哼一聲,抬眸看來。 安無雪對上姜輕的視線。 浮冰晃動,風(fēng)雪打在他的臉上,迷糊著眼前。 他死死地看著姜輕,雙眸之中現(xiàn)出血絲。 久違的憤怒壓在他的身上,他足足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緊下唇。 他嘗到了自己唇邊的血腥味。 他一字一頓:“離火宗上下,從未加害于你。他們明知靈脈挖空的后果是舉派殉劫,都無一人膽怯,任由你帶走靈脈?!?/br> “姜輕,你憎恨曲聞道折劍斷因果,怨恨他破道入無情后反而登高望遠,瀟灑世間,你呢?你不也踐踏他人的赤誠與信任,行自私自利之事嗎?” 姜輕神色一頓,握劍之手稍稍放下。 他點了點頭,自嘲般說:“是啊?!?/br> 安無雪一愣。 姜輕卻緩步朝他走來。 他們方才還刀光劍影,姜輕此刻卻不帶銳利殺意地靠近,握劍的手都沒有凝結(jié)靈力。 曲忌之本來在一旁抓緊時間排出傷口濁氣,見狀,眉頭緊蹙,握劍之手稍緊,隨時準(zhǔn)備出手。 裴千也在安無雪身邊戒備道:“宿雪,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安無雪沒動。 他神識無聲張開,靠近謝折風(fēng)所立下的結(jié)界處,想探出點什么。 可結(jié)界另一端除了靈力激蕩,還是毫無動靜…… 姜輕在他面前停下。 他們相隔不到半丈。 這個距離,不論誰突然拔劍而起,若是另一方?jīng)]有防備,都會被輕易一劍穿心! 但姜輕就這么站著,從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著安無雪。 他面上譏諷之色褪去,嘴角噙笑,雙眸裹著欣賞的眼神。 安無雪被看得格外古怪。 他目光越來越沉。 姜輕不像是在看一個對手。 反而像是——像是刀匠在看自己鍛出的利刃,高手在看自己所創(chuàng)的無雙劍法,畫師在看自己最得意的畫作…… “宿雪。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呢?!?/br> 安無雪登時渾身不適。 裴千立刻“呸”了一聲:“剛才是狗在叫!沒人喊這個名字!” 姜輕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仍然在直勾勾地打量著安無雪,輕笑一聲:“我很喜歡這個名字,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真的成為宿雪??上О?,你還是選擇當(dāng)安無雪?!?/br> 安無雪冷冷道:“我從來都是安無雪?!?/br> 姜輕嘴角噙笑,兀自說著:“離火宗上下,確實無辜,我確實在做自私自利之事,那又如何?說來還得怪你,平白無故封了我其中一個碎片,鎖了我大半靈力,害得我不敢出手,藏頭露尾好多年。 “其實我一開始沒太把你當(dāng)回事,自命不凡的天之驕子我見過太多,最后都死了。我那時候擔(dān)心的反而是謝折風(fēng)。我知道登仙基本不可能,但他是曲聞道隕落時寄予厚望之人——我太了解曲聞道了,能得他臨終受命,謝折風(fēng)必然有著能夠抓到這一線登仙之機的潛質(zhì)。 “當(dāng)時我突然通過春華,得知謝折風(fēng)閉關(guān)沖擊仙者境的消息,時間緊迫,我只能偷偷摸摸尋到第五根天柱,又散了不少修為,以濁氣侵蝕天柱,想趁著你們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在謝折風(fēng)渡劫之前徹底毀了它,斷絕登仙的最后的一線生機。” 他嘆了口氣,仿佛真的在可惜,“誰知道第五根天柱和你還有聯(lián)系,居然能把你喚來。你凈化了第五根天柱,毀了我的所有計劃?!?/br> 安無雪握著春華的手腕在抖。 他胸膛起伏著,血氣翻涌,最后一絲理智拉著他,才不至于在此刻輕舉妄動。 姜輕對他的怒意視若無睹,“呀”了一聲。 他笑得瞇了瞇眼睛,接著說:“萬丈水淵你機緣巧合封了我大半實力,謝折風(fēng)登仙你又冥冥之中穩(wěn)住了最后一根天柱——我沒想到,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我,我怎么能放過你呢? “我通過春華了解到的那個安無雪,從小就注定了要坐上落月峰首座的位子,受了委屈不記恨,遭人詬病不怨恨,永遠將天地、蒼生、師門、親朋……全都放在他自己之前?!?/br> 他一字一頓,“高風(fēng)亮節(jié),霽 月清風(fēng)。” “這樣的人啊……這樣一個,比曾經(jīng)的那個姜輕還要明亮得多的人。他如果也遭摯友拔劍,摯愛拋棄,眾叛親離,不得好死,他死前會怎么想呢?” “所以你只是為了讓我背上污名,就填了離火宗滿門性命?。俊?/br> “是啊,”他輕聲說,“離火滅門,修濁入魔,萬宗圍殺,年少意氣過后卻是墻倒眾人推,身死而無一人在意,無人為你爭辯——這些都是我為你精心準(zhǔn)備的?!?/br> “為了把你……變成另一個我?!?/br> 姜輕欣賞著他。 “宿雪,我們一模一樣呢?!?/br> 第141章 安無雪雙瞳輕顫。 雪絮掛在他顫動的睫毛之上,像是深海之中綻放的雪蓮。 春華抖動,他握劍用力至手背青筋暴起。 裹著濁氣的風(fēng)雪打在他的身上,他分明有靈力護體,卻還是覺得刺骨冰寒。 裴千在一旁咬牙切齒道:“安無雪哪里和你一模一樣?你若是費盡心機造就千年前千夫所指的局面,那如今呢?如今難道你就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