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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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無雪毫無所覺,謝折風卻悶哼了一聲,氣息一滯,力道都松了一瞬。 安無雪趁機后退,撇開了對方。 謝折風神色恍恍。 他怔怔地望向師兄,同對方冷靜清醒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沖動之后,謝折風緩緩回過神來。 安無雪怎么可能主動親近他? ——師兄發(fā)現了。 他眼眸一顫,方才被唇齒相交勾起的喜樂頃刻間被澆滅。他惶惶道:“師兄……” 安無雪終于離開了那溫熱胸膛,深夜的寒涼輕而易舉地將他包裹,卻更讓他感受到臉頰的熱。 他深吸一口氣,壓著嗓音,怒道:“仙尊好本事,何時在我的傀儡印上動的手腳?” ——他方才是故意勾動謝折風情念,以此驗證自己的想法。 他的傀儡印不是沒有發(fā)作,而是發(fā)作在了謝折風的身上! 謝折風怔怔道:“我……” “我同你說過,我不需要你為我分擔這些,也不想因此欠你什么。” “我只是擔心師兄受苦,我沒做別的……” 謝折風嗓音輕輕的,心中還在擔憂。 可他不知是不是瞧見安無雪雙唇之上的水色,下意識抬手,指尖輕觸嘴角。 安無雪:“……” 煩心。 他不再說話了,轉身,彎腰,抱起了躲在門邊的困困。 謝折風發(fā)現他要進屋,趕忙伸手想拉住他:“師兄,姜輕——” 安無雪自己也心煩意亂,又對謝折風此舉有些生氣,他沒好氣道:“我便是收了姜輕的寒?;ǎ退Y為道侶,又如何?仙尊是連同門都不做了,和我再次撕破臉也要管我的私事?” 話音未落,房門“砰”的一聲合上,將謝折風關在門外。 結界頓時落下。 “嗚——”困困的叫聲都被隔絕在了結界之中。 謝折風被近在眼前的結界往后一彈。 他分明能破開結界,但他不敢如此做,也不會如此做。 哪怕他心中已經惶恐又起。 ——“我便是收了姜輕的寒?;ǎ退Y為道侶,又如何?” 他放在結界之上的手悄然握緊成拳。 師兄…… 師兄當真對那姜輕有情愛之心? 僅僅只是想了這么一瞬,他只覺胸膛都被利刃攪碎,神魂已經被大卸八塊,渾身都在疼,卻無藥可救,無計可施。 無盡的恐懼瞬間將他淹沒。 但他能如何呢? 師兄說得對,他又能如何呢? 他恨不得師兄余生喜樂,無人能傷安無雪分毫——包括他自己。 他只能站在結界外,聽著里頭完全聽不到的聲響,就這么在積雪旁的梅樹下站著。 安無雪全然不知謝折風還留在屋外。 他本來就還想看看解咒的玉簡,眼下他被謝折風這么一氣,干脆關起門來,細細研讀那解咒玉簡,確保曲問心沒有在解咒之法中埋下隱患。 他從前便更擅研習陣道咒術,細細翻讀玉簡起來,不過片刻,面頰的紅暈便褪去,他氣也消了,漸漸心無旁騖。 屋內火精明亮,困困都趴在床踏上睡得肚皮朝上,外頭明月西流,日升東方。 天色居然就這么亮了。 黑夜埋入蒼穹深處,帶走了昨夜星辰下的愛恨。 安無雪完全確認解咒之法沒有問題后,在上面留下了許多批注。 下咒的是南鶴劍尊,解咒還得謝折風這個長生仙自己來解。 師弟是個劍道天才,咒術之上,只能算是上佳,他怕對方解咒出錯,仔細地留了些解咒之時需要小心的點。 做完這些,他將玉簡收起來,拿著走到房門前,打算去找謝折風言明所有事情。 可結界撤下,房門打開,門外之人便猛地回身看來。 那人不知在外站了多久,似是掛了一夜的霜霧,轉身之中,便送來不少冷息。 偏生長生仙不怕寒涼,師弟全然不知自己此刻多么冰寒,就這么兩步沖到他的面前,惶恐地抓著安無雪。 他甚至不敢抓著安無雪的手,只那么抓著安無雪的衣袖。 安無雪看著他還是有些微紅的雙眼,微怔:“你昨夜沒有歇息?” “師兄,”謝折風完全沒在意這個問題,生怕安無雪轉身離開一般,趕忙道,“我昨夜一時情急,又讓師兄不高興了,是我的錯?!?/br> 昨夜……? 安無雪想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遺忘的事情。 他嘆了口氣,眉頭輕皺,覺著這人身上著實掛了太多的夜露。 他正想把師弟拉進屋再細說。 謝折風卻又忙不迭用著懇求的語氣低聲說:“你若是……若是喜歡姜輕,你喜歡他什么,我都去學,好不好?他能做到的我一定都能做到?!?/br> 安無雪一愣。 謝折風摸不準他的想法,又說:“修士之中若是道侶之間修為相差過大,多半會容忍高修為者豢養(yǎng)爐鼎。姜輕不過是渡劫初期,不敢對師兄有所置喙,我會解決劍陣禍事,助師兄解除傀儡印?!?/br> “到時,我……” 此言太過折辱,謝折風想了整夜,此刻仍然滯了滯。 可他一個咬牙,便接著說:“我想留在師兄身邊,你可以當我是你的爐鼎,在我身上留下奴印助你修煉也行,我絕不干預你喜歡和誰在一起……” 他說著如此卑微之言,卻還生怕安無雪嫌棄拒絕,忐忑不安地看著他的師兄,緩著嗓音,問:“這樣可好?” 第116章 日光初灑的北冥沒有夜間風大,積雪安安靜靜地躺在四周,長了千年的仙梅像一個又一個亭亭玉立的安靜美人,將時光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四下分明安靜得很。 安無雪聽得清謝折風的每一個字。 可他懷疑自己看了徹夜的玉簡,耳目不明,聽錯了什么。 他已經決定相信自己當年的選擇與心動一次,告知謝折風無情咒的存在,等著這人解咒之后,來同他交代清楚當年種種。 若是當真有可說道之處,那便……那便再說。 若是沒有,那揪出背后之人后,不論謝折風如何,也不論他自己生死,他都不可能回頭。 因此,他為這人兩宿未眠,又看了一夜的咒術。 結果安無雪剛推門而出,便聽到謝折風提昨夜之事,他以為謝折風又要無理取鬧。 他還未來得及冷下臉來。 謝折風說的話卻……卻全然不像是能從出寒仙尊口中說出來的話。 安無雪氣息稍頓,垂眸,一時怒意起不來,恨意上不去。 他空茫茫地看著積雪上的落梅。 他許久不曾有這般胸腔同時灌滿陳醋與清酒的感覺。 醉醺醺的,又酸落落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他怔怔道。 謝折風卻惴惴不安地說:“這樣也不行嗎?” 那已經是他想了一夜才拼盡全力說出的話了。 安無雪搖頭,五味雜陳道:“你前兩次的氣勢洶洶呢?” 他抬眸,正好撞見謝折風眼神之中一閃而過的幽沉。 ——謝折風在忍。 居然只是在忍。 易地而處,安無雪根本不可能愿意這樣做。 雖說他醒來之時,宿雪在他人眼中便是出寒仙尊的爐鼎,但謝折風從來不曾真的把他當做爐鼎,而他也知曉宿雪的爐鼎身份只是暫時的,因此并未太當回事。 若是當時謝折風有任何上不得臺面的心思,他是寧死也不可能愿意的。 而謝折風現在卻主動和他說這樣的話。 “做我的奴仆?以爐鼎的身份待在我身邊?” 安無雪望著他。 “師弟,你是落月峰的劍尊,是兩界的共主,四海唯一的仙長。你放著好好的尊者不做,當真能愿意以此等身份自居,哪怕我同他人結為道侶你也不會干涉?” 謝折風神色慘然,卻還是點頭:“或是師兄還想如何?我都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我只是想待在師兄身側?!?/br> “既然如此,”安無雪驀地輕笑了一聲,笑中滿是無奈與復雜,“你要滿足你之所想,強行將我?guī)Щ芈湓路甯鼮槿菀装??千年滄海桑田,我已經不是那個帶著你斬妖除魔,牽著你走過落月峰巒的師兄了。身份、地位、實力……我都不是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