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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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是修真界大宗,曲氏是仙門大族,怎么雙方都沒有關(guān)于南鶴身份的只言片語? 南鶴。 曲氏。 曲聞道…… 安無雪眉頭越皺越緊,盯著那碎裂玉牌看了許久。 “宿雪?” 他恍然回神,收起春華,斂下神色,道:“姜道友,我為了排除心中疑點,故意詐你,剛才所為,望你見諒?!?/br> 姜輕擺擺手,笑道:“無妨,你也是cao心北冥禍事,謹慎為好。而且我確實隱瞞了一些事情,你也不算冤枉我,我還擔(dān)心你生我氣呢。 “你若是過意不去,來日請我喝點珍奇仙釀,可好?” 他既沒有怪罪,也沒有全然裝作不在意,還給安無雪留了個無足輕重的賠罪之法。 安無雪也笑了笑,接受了這份好意。 “自然……但是方才姜道友和我所說的這些事——” “宿雪放心,我走出此地后,絕口不提,權(quán)當(dāng)不知。” “多謝。” 安無雪神色恍恍地將那玉牌收入囊中。 他本想進去從曲問心口中套出一點無情咒之事,但如今多了“曲聞道”這個名字,無情咒又是師尊下在師弟神魂之上的,姜輕所說,居然和他要查之事,成了一件事。 他得慎重一些。 他送出了一道傳音給曲忌之。 不多時,曲忌之便進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裴千。 安無雪有些驚訝。 他看向裴千:“你們怎么在一塊?” 裴千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靈繩。 靈繩的另一端…… 自然還是在曲忌之手上。 安無雪:“……?” “我和他打賭,只要我不剪掉這個靈繩,他就不能對我用幻術(shù)和陣法?!?/br> 姜輕:“……” “小裴,”他低聲說,“你不覺得這個賭……” 怎么樣都是你虧了嗎? 安無雪:“……” 一言難盡。 第110章 曲忌之適時開口道:“首座尋我何事?可是我娘這邊出問題了?” 正事要緊,安無雪回神,說:“我有一事想問曲小仙師?!?/br> “請說。” “你可曾聽聞過——曲聞道——這個名字?” “曲?”曲忌之眉梢一動,思慮了片刻,搖頭道,“不曾,正好這兩日在清肅我族入魔之人,曲氏族譜我剛剛翻過,沒有見到這個名字?!?/br> 裴千撓頭:“但這個名字,確實像你們曲家人?!?/br> “首座是想讓我從我娘口中問出此人有關(guān)的消息?” 安無雪含笑道:“曲小仙師還是這么聰明?!?/br> “曲聞道”這三個字的來處,曲忌之不知道很正常。畢竟,如果他沒隕落,曲忌之和裴千都算是他的晚輩,又怎么可能知曉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曲問心不一樣。 曲問心也歷經(jīng)仙禍,還從曲家上一任家主手中接過的曲氏宗主之位,一些不可為外人道的事情,她必然知曉。 他說:“仙尊至今不曾搜魂曲問心,一則是因為搜魂之后非死即瘋,二則是因為那背后之人慣常會在棋子的神魂之上落下禁制,碰之即魂飛魄散,什么也搜不著。若是不能從曲問心口中直接套出答案,那事情可就難辦了?!?/br> 謝折風(fēng)先前對趙端用的以養(yǎng)魂樹精讀怨氣的方法,只能粗略讀出一人生平,像這種細枝末節(jié),養(yǎng)魂樹精未必讀得出來。 “首座想查之人,叫曲聞道……除了這個名字,首座還知道什么?” 知道的可太多了。 但安無雪所知,全都是他的師尊作為南鶴仙尊的一切。 對于曲聞道,他一無所知。 安無雪面不改色道:“他是幾千年前的天驕,修的是無情道。但他似乎和曲氏斷了往來,年少應(yīng)當(dāng)就離開了北冥,如今已經(jīng)隕落多年。不過……他和無情咒有關(guān)?!?/br> 此言含糊,曲忌之能聽出其中必有大文章。 但他不是沒有眼色之人,一個字不曾多問。 他沉思了片刻,頷首道:“請首座和姜先生在外聽著,莫要顯露蹤跡。我和裴千進去即可?!?/br> 裴千一愣:“我也進去?套話這種事情我不太會啊……而且你娘應(yīng)該恨死我了,看到我豈不是什么也不會說。” 曲忌之卻悠然道:“就是因為她恨死你了,你進去才有用。嚴刑逼供、威逼利誘未必有用,是因為害怕不一定可以讓人開口——但是憤怒可以?!?/br> “……???” 裴千還在思索,曲忌之卻已經(jīng)拽起腕上的靈繩,拉著裴千踏入關(guān)押曲問心的結(jié)界之中。 安無雪掐出法訣,再度在自己和姜輕周圍落下一個結(jié)界,以防他們二人的動靜影響到曲忌之和裴千套話。 結(jié)界網(wǎng)下,他轉(zhuǎn)頭看向姜輕:“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姜道友能應(yīng)答?!?/br> “我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你吧?”姜輕眉眼一彎,眼角業(yè)火印記仿若燭火般躍動。 他確實不曾有發(fā)怒和反感之時。 安無雪無奈:“你這樣好說話,倒是顯得我有些過分了?!?/br> 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他直言道:“我想一觀道友識海與丹田。我不會進識海,只是用我的神識探一探道友識海氣息?!?/br> 姜輕了然,溫聲道:“你還是懷疑我?” “只是確認一下?!?/br> 姜輕坦然地收回靈力護體,放開識海。 “請?!?/br> 安無雪不再啰嗦,探出神識,先是看了姜輕的丹田。 其中并沒有任何濁氣。 他又散開神識,在姜輕識海外側(cè)探了探。 片刻。 他說:“你想喝什么仙釀?” “第一城有幾家專門做仙修生意的酒樓,我知曉哪家釀酒一絕,明日我到了發(fā)傳音于你?” 安無雪嘴角微勾:“那我必然帶上滿袋靈石赴約,保管讓姜道友喝個暢快?!?/br> 姜輕對他作揖:“那我就不客氣了?!?/br> 這時,曲忌之也帶著裴千來到了曲問心面前。 結(jié)界之中,曲問心渾身被謝折風(fēng)親手化出的靈力鎖鏈所縛,動彈不得。 她見著曲忌之,一言不發(fā),剛想撇開目光,卻又瞧見了裴千。 她目光一頓,沒忍住道:“你之前和我曲家斷絕關(guān)系,對這逆子避之不及,如今怎么……?” 裴千還未反駁,曲忌之便立時道:“娘親那日抓了裴千要挾我,讓他看見了我之情意不可摧,他也心悅與我。我還要感謝娘親做了這么多事情,把曲氏宗主一位拱手讓與我,繼任曲氏家主之日,便是我和裴千合籍之日——是吧?” 他笑瞇瞇地望向裴千。 “……”裴千深吸一口氣。 大局為重! 他皮笑rou不笑道:“是呢。” 安無雪和姜輕在外邊都聽出了他語氣的勉強。 好在曲問心果然被曲忌之這番話激怒,突然開始掙動起來,怒罵道:“狼心狗肺!你自小到大,修到渡劫,所用靈石法器靈寶,哪個不是我助你的?就連你選道,為了護住你浮生道的天賦,曲氏這才收養(yǎng)了裴千。若不是如此,我何至于今天被裴千這個雜種騎到臉上?曲家何至于最后被一個雜種當(dāng)權(quán)?” 話音還未落下,曲忌之悠然之色倏地消失,只余下滿臉陰沉。 裴千倒是無所謂,笑嘻嘻道:“家主說哪里的話,曲氏是曲忌之的,與我無關(guān)。我過幾日就繼任城主了,哪來的精力管著曲氏呢?” 曲問心先是一愣,隨后面容一擰,倏地瘋狂掙動起來! 可鎖鏈為仙者靈力所化,牢牢地捆縛在曲問心身周,她越是掙扎,越顯無力。 曲忌之負手而立,從容地看著她發(fā)瘋,等了片刻,才道:“我修行所用,每個曲氏本宗子弟都有吧?娘親到底是看在我是你兒子的份上才如此費盡心機地護我的道,還是因為你修為算不上高,無法壓制休養(yǎng)生息千年后的曲氏,因此需要我的存在? “裴千親口和我說,當(dāng)年給我下無情咒時并未下死手。我自困觀葉陣三百年——如此之久,是因為這松散的無情咒太難破,還是因為娘親為了有足夠的時間窺視習(xí)得觀葉陣玄妙,偷偷加固了我的無情咒呢?” ——無情咒! 安無雪在牢獄結(jié)界外,聽到此處,面色一凜。 原來這就是曲氏母子鬧到如今的根源。 曲問心也知道無情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