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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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給姜輕,又控制靈力,助姜輕療傷。 靈藥覆上,姜輕身上幾處劍痕果然迅速愈合,只是他臉色依然蒼白得很,外傷雖愈,內傷卻需要慢慢來。 裴千喊道:“姜先生?!?/br> 安無雪有些意外:“先生?” “姜先生是胎靈之體,擅長世間因果,我在第一城之時,因一些陣法需卜算之道,從姜先生這學了些東西。雖然算不上我的師父,但也是傳我道者,我喊他一聲先生不為過?!?/br> 姜輕似是有些無奈:“一點卜算因果之道而已,根本不能算傳道受業(yè)?!?/br> 裴千對姜輕說:“你法袍都破了,怎么不一起換一件?” “說來慚愧,我被魔修追殺許久,靈囊早已不知在戰(zhàn)中丟在哪里或者被魔修毀了,眼下什么都沒有,哪來的法袍可換?” 安無雪打量了一下對方,見姜輕和自己身量相差不大,便從自己靈囊中拿出了嶄新的法袍,遞給對方。 那是秦微托玄方轉交給他的,玄方放在門前,不拿走便浪費了,他只好收起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用我的吧,這法袍是我從落月峰出來之時被塞的,我還不曾穿過。” 姜輕一笑,手袖一揮,便已經換上了。 他問安無雪:“你身上都是血,怎么也不換一身?” “不用,我衣袍沒有破,只是沾了血。這一路還不知會有多少兇險會沾多少血,沒必要時時刻刻換?!?/br> 他說著,正想趁著入下一個生死門之前,細細同姜輕說一說剛才的情況和北冥之事。 正值此時,已經變得一片虛無的四周突然一陣顫動,安無雪身后裂開一道縫隙。 謝折風自縫隙中踏出,臉色蒼白,神情清冷,眸光黯淡。 見到安無雪,他雙眸微亮。 可下一瞬,他便瞧見安無雪面前的姜輕,眼神又涼了下來。 姜輕認出他,眉眼微彎,說:“謝道友也在?云劍門前一別,沒想到再見是這般光景了。” 謝折風只是看著姜輕身上的衣袍,低聲說:“你的法袍……” 衣料是落月峰織造峰專用的靈布,樣式顏色是師兄常穿的素青。 姜輕笑著點頭:“是宿雪贈與我的。謝道友為何如此表情?謝道友和宿雪同出落月,既是同門,斗法后送衣袍這種小事,宿雪應當對謝道友做過許多次吧?” “我如今靈囊沒了,只拿這么一件,不會搶了謝道友的。謝道友大可放心?!?/br> 第70章 大可放心? 謝折風連分魂之痛與殘留在身的穿心之疼都已習慣,卻覺著這四個字頗為刺耳,姜輕身上那件師兄的衣裳更是刺目。 從前師兄面面俱到,斗法后莫說是相贈衣袍,就是療傷寬慰,也時常有之。 可千年一夢,師兄回來的這半年來,哪怕以宿雪的身份在外行走,何時給他更換過衣裳? 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謝折風有自知之明,并無怨懟。 但他瞧見安無雪將這面面俱到給了他人,仍覺氣息都沉重了起來。 他抱著困困,神色微暗。 安無雪在側,他不得不斂下他那險些無法控制的戾意。 可安無雪背對著他,瞧不見他的神情。 安無雪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姜道友,不過一件衣裳罷了,不必如此多余擔心?!?/br> 更何況那人是謝折風呢? “我從前贈過謝道友法袍,他也不甚在意,怎么可能會介意落月峰隨處可見的普通法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謝折風登時神情慘淡,面上蒼白之色更甚。 他死死地盯著安無雪,雙唇輕動了好幾下。 可他能說什么? 他最終只能無言。 裴千來回看了看,心中暗暗叫苦。 他聽出安無雪不想在北冥修士面前隨意暴露身份,怕姜輕不知仙尊身份,說出什么不妥之言,趕忙主動問姜輕:“姜先生,北冥到底為何會走到封城這一步?你怎么會在此地被魔修追殺?上官城主他們呢?” 姜輕搖了搖頭:“你這問題一個連著一個的,我如何回答?不必心急,我在觀葉陣中徘徊許久了,著急也破不了這個陣,不如聽我細說再議,我也想問問你們,陣外是何情勢?” 裴千看了一眼謝折風。 謝折風目光卻只留在安無雪身上,草草道:“我這邊只過了一道死門,并無任何值得提及之處?!?/br> 裴千便簡述了一番他們這邊所知的情形。 裴千那邊說著,安無雪已經行至那被他斬殺的魔修尸體旁。 這一段時光洪流早就被姜輕破了,此地徹底崩塌,而這個魔修的尸體卻還在——這并不是觀葉陣里的幻影,而是一個入陣者。 魔修也入陣了…… 那人面具被他擊碎,露出死前震驚的面容。 安無雪拿下那人腰間靈囊,半步登仙的神識瞬間沖開靈囊禁制。 神識探入,他稍一探查,便發(fā)現里頭盡是布陣卜算的法器。 北冥仙門氏族不盡其數,陣道之中,曲氏足以同陣道第一大宗離火宗相提并論,有這個實力布下觀葉之陣。 安無雪眉頭一皺,將這靈囊揚起,扔給裴千:“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北冥曲氏的東西?” 裴千接過,一瞬便神色微變,眼神頗為微妙。 他沒說話,可反應已經算是默認。 姜輕微訝:“宿雪這就確認了?我在陣中和他們斡旋許久才敢肯定的?!?/br> 謝折風沉聲道:“觀葉陣是曲家的手筆?曲家出大魔了?” 姜輕也肅了神色,說:“沒有確鑿證據,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但看小裴仙師的反應,曲家多半脫不了干系了。 “北冥之事,我要從數月之前說起。宿雪和謝道友還記得云劍門滅門一事吧?當時我在照水城等謝道友和宿雪破云劍幻境,可城主突然發(fā)了召集之令,命北冥聽令的渡劫修士速回,我只能連夜趕回來——城主召我回來的原因,就是你們所說的傀儡之禍。 “只是傀儡之禍雖然蔓延四十九城,卻并沒有害人,最初看不出隱患。所以城主只是命人尋傀儡之法的傳播之人,想斷了源頭?!?/br> 這些都能和安無雪他們從二十七城得知的消息對應得上。 二十七城也是遍地傀儡。 姜輕接著說:“可是傀儡之亂源頭還未找出,第一城的主劍陣突然濁氣沖天!” “突然?”安無雪回頭,“上官城主仙禍之時便已是渡劫巔峰,半步登仙,劍下斬過不知多少妖魔。她親自坐鎮(zhèn)第一城,北冥劍陣有沖天濁氣,卻不曾驚動她?” “是的,不曾。不只是她,我們所有在第一城的渡劫修士都沒有感覺,因為那濁氣毫無蹤跡,像是從主劍陣中自發(fā)散出的?!?/br> 姜輕神情愈發(fā)憂愁,“我等當時正要探查劍陣,觀葉陣便突然傾覆而下,將所有第一城生靈籠入其中。聽你們說,落月峰收到了北冥的求援信——那應當是觀葉陣起的那一刻,上官城主在入陣的剎那間當機立斷封鎖北冥,送出傳音符?!?/br> ——難怪求援的傳音符中只有只言片語! 安無雪終于明了。 他之前便一直疑惑。 北冥劍陣是四海萬劍陣中最難撼動的一角,四十九個劍陣互相呼應,輕易不可能出事。 北冥又自古以來是仙道昌盛之地,能人高手輩出,什么樣的手筆能逼得北冥自封? 原來是這樣。 背后之人不知如何用濁氣污染了北冥主劍陣,又格外了解北冥諸事,對于其余的四十八城,那人散布傀儡之法,激發(fā)人心陰惡,以此利用趙端之流,分別對四十八個分劍陣做了手腳,以至于主劍陣出事之時其他劍陣無法相助。 其后,背后之人才發(fā)難第一城,成功讓北冥陷入如今境地。 那人極有可能來自本就是第一城仙門望族的曲家,或是同曲家合作,這才讓上官了了措手不及。 曲家…… 好好的仙門望族,為什么要這么做? 謝折風也在轉瞬間想通了個中緣由,皺眉道:“你可有見到曲家的仙修?第一城生靈既然都被網入陣中,你沒遇到其他人?” “觀葉陣是曲家那個天才數百年前所創(chuàng),小裴不是知道嗎?他應當和你們說了吧。 “此陣落在什么地方,便會以那個地點的過往織造無數幻境,入陣者只能在時間洪流般的幻境中游走,直至找到陣眼,毀了陣眼方能破陣而出。 “過往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有可能是一個幻境,時光洪流無窮盡,哪有那么容易遇到?我被套入陣中,一直在生死門里徘徊,被那兩個魔修連著追殺了好幾個幻境。 “能遇上你們,大概還是因為我和那兩個魔修交手,讓這一個幻境將破未破,反倒容易被他人踏入?!?/br> 他們談及曲家,裴千本該最有話說。 可他一直抓著那曲家魔修的靈囊,神情愈發(fā)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無雪繼續(xù)問姜輕:“他們?yōu)楹我窔⒛??姜道友和曲家有仇嗎??/br> 姜輕轉眼看向安無雪,神情稍霽,嘆氣道:“我和曲家沒有來往,硬要算,也就是和小裴有舊。他們?yōu)槭裁匆窔⑽?,我也想不明白。也許他們追殺的不僅僅是我,而是所有陣中分散的仙修高手?!?/br> 安無雪聽完姜輕所述,沉思片刻,卻又突然感受到謝折風凝視的目光。 他迎著目光看去,只見那人臉色格外蒼白,像是受過重傷,身上衣裳卻齊整干凈,完全看不出一點問題。 先前這人每每被自己抓著視線,總會心虛躲開,此時卻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雙眸黑沉,似有無數言語要同他說又說不出。 他一愣,思緒都斷了。 四方虛無忽然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 裴千回過神來:“可能是幻境被破了太久,要徹底消散了。” 他們得盡快進入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