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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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風(fēng)會緬懷一個死去的師兄,但若是知道他還活著呢? 留下確實最穩(wěn)妥。 謝折風(fēng)已經(jīng)在蒲團上閉目打坐了起來。 算了。 沒必要委屈自己。 他不想在謝折風(fēng)身側(cè)打坐,干脆往床鋪而去。 躺下沒多久,他就在養(yǎng)魂樹葉的安撫下睡了。 他不曾看到,他呼吸漸漸平穩(wěn)之后,窗邊打坐的男人徐徐睜眼,往他這看了一會。 片刻,謝折風(fēng)眼神一晃,又猛地撇回頭去。 一夜無話。 清晨。 安無雪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謝道友!謝道友醒了嗎?”云舟喊道,“照水城主找到三個月內(nèi)拜訪過云劍門的人了,那人就在樓下等我們呢!居然就是我們昨天見到的那個北冥修士,叫姜什么的——” 門開了。 謝折風(fēng)立于門前,衣袍齊整,束發(fā)卻有些亂——那是昨夜偷襲的長劍導(dǎo)致的。 云舟視線繞過謝折風(fēng),落在床鋪所在之處。 只見安無雪身著寢衣,在床上緩緩坐起,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 云舟又看了一眼謝折風(fēng)。 遂看了一眼安無雪。 再看了一眼謝折風(fēng)。 他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鬼鬼祟祟低聲道:“謝道友。” “嗯?” “你放心,你和宿雪之間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仙尊的!” 第17章 安無雪嘴角抽了一下。 謝折風(fēng)意識到了自己的束發(fā)有些亂,隨手一個法訣重整了衣冠,問道:“姜輕?” 云舟一愣,還是捂著眼睛,點頭如搗蒜:“啊,對對,姜輕,就那個北冥城來的胎靈族修士。我今晨想起來練劍,剛下去呢就看到姜道友下了馬車,和我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br> 他另一只手隨手往下方一指,“他人現(xiàn)在就在客棧大堂等我們。” 謝折風(fēng)順著他指的方向,繞過他直接走了出去。 安無雪隨手捏了個洗塵的法訣,起身換上了外袍,走至門前。 云舟捂著眼睛,手指開了個縫露出一只眼看著他:“我看到了不該看的,你和謝道友不會殺人滅口吧?我還想活著給掌門和師父他們報仇呢。” 安無雪:“……” 他說:“放心,不會殺人滅口的?!?/br> “真的?” “讓人閉嘴的方式有很多,有的是比滅口還要穩(wěn)妥的;殺人的目的也很多,不一定是為了滅口?!?/br> “你說的好像有那么點道理,”云舟沉思,“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對……” 安無雪往云舟身邊瞧了瞧,問:“你師兄呢?” 云舟愣了愣,一拍腦門:“應(yīng)該還在睡,我急著來找謝道友了,我去喊他?!?/br> 說完便轉(zhuǎn)身溜到云舟那間房去了。 安無雪探頭往長廊下方看了看,也跟著下了樓。 客棧門口。 晨光剛起,照水城比鄰東滄海,海風(fēng)吹來水汽,竟蓋上了一層淡淡的霧。 街上人影稀疏,唯有賣著熱食的攤販列于兩側(cè),熱氣同霧氣攪和在一起。 一輛被靈馬所牽引的馬車停在燈柱旁。 身著墨竹紋案長袍的青年一手持劍,回過頭來,抱劍行禮道:“是謝春華謝道友嗎?” 謝折風(fēng)頷首:“姜道友?!?/br> “昨日城主府匆忙一晤,沒想到我們還有后緣?!苯p目光落在了跟來的安無雪身上,“這位是……?” 他瞧著安無雪,剛才有些肅穆的神色一掃殆盡,竟然笑了笑。 安無雪還未開口,云舟便拉著云堯下來了,應(yīng)答道:“他叫宿雪,我叫云舟,還有這是我的師兄云堯,我們都算是云劍門出身,后來去了落月峰!” 姜輕的目光卻沒有移開,他只是稍稍點頭回應(yīng)了云舟,便又看著安無雪道:“我不知為何,見到宿道友,竟有一見如故之感。我們之前是否見過?” 安無雪眼皮一跳。 胎靈族脫胎于業(yè)火,與世間諸多業(yè)障有脫不開的關(guān)聯(lián),天生便對因果敏銳。 他和姜輕之間確實有一條因果。 他面不改色道:“我是凡世來的,怎么會見過姜道友這樣的修士。興許只是投緣罷了,我見姜道友,也有這樣的感覺?!?/br> 姜輕眉眼微動,眼角那業(yè)火印記如綻放的紅蓮,為他帶著笑意的面容涂上了一抹春色。 他欣喜道:“既如此,宿雪直接喊我名字便好。日后若是有事,不必與我客氣?!?/br> 謝折風(fēng)眉頭一皺。 這人似是對姜輕的不分輕重有些不悅,道:“姜道友,你還未說云劍門之事。” 云舟趕忙道:“對,姜道友,我們宗門到底怎么了?你剛才說我們托城主找的人就是你,這是怎么回事?你看到什么了?” 姜輕神色一肅。 他嘆了口氣:“我什么也不知道。” 包括安無雪在內(nèi),四人全都露出了些許意外的神色。 只聽姜輕道:“我確實在兩個月之前拜訪過云劍門。 “近來是照水城十年一度的天水祭,按照規(guī)矩,北冥城素來會送上靈寶賀禮。上官城主最近神思不寧,夜不能寐,不便出行,我便替她走了這一趟。 “來的時候,途徑云劍門,想著云劍門既然在照水城附近,兩者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不錯,不如也替北冥城拜訪一下。所以我在云劍山門前,送出了北冥拜帖。” 北冥城雖然是四海臨城之一,但其實力即便是放在兩界所有門派之中,也是佼佼者。 北冥來的修士,確實值得云劍掌門稱上一句“貴客”。 謝折風(fēng)問:“你沒能進去?” 姜輕點頭:“云劍門應(yīng)了我一句‘貴客稍等片刻,吾等即刻便來’??晌疑碡撌姑菰L云劍門只是順帶,并不想耽擱,所以我直接離開了。我本來打算離開照水城的時候再去,沒想到,昨日照水城主說落月來人查云劍門滅門一事……” 完全對上了謝折風(fēng)派去的弟子打探到的消息。 云舟咬牙切齒道:“可是有人在那一日屠了我云劍滿門!你那日沒有察覺到有什么不對,亦或者是什么妖邪鬼祟的痕跡嗎?” 姜輕一驚:“竟然就是那日出事的?我什么都沒察覺到。如果對方當(dāng)真屠滅了云劍門所有弟子,為何云劍門沒有給我發(fā)求救之語?若是我那日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必然會出手相助,云劍門也不會……” 謝折風(fēng)倏地問:“姜道友什么修為?” “渡劫初期?!?/br> 安無雪和謝折風(fēng)下意識互相看了看對方。 視線相交的那一刻,安無雪一怔。 從前他們一同行走于兩界之時,若遇古怪之事又不便開口,時常這般相視無言,自對方神色中揣度所思所想。 他愣神間,謝折風(fēng)似乎也愣了愣。 他立刻別開眼去。 謝折風(fēng)道:“我聽城主說,姜道友修行不過幾百載,竟然已至渡劫,想必天賦卓然。” 安無雪:“……” 你不過百載就渡劫了你還在這夸人家。 姜輕擺手:“沒有沒有,幾位不是聽城主說過我的來歷嗎?我雖然修成人只有幾百載,但其實千年前就降世了,厚積薄發(fā)罷了,算不得天賦……” 謝折風(fēng)又問了幾句同云劍門有關(guān)的線索。 安無雪低頭聽著,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撞到了他的身上。 是一個還沒到他腰間高的小姑娘。 小姑娘本來手中拿著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糖葫蘆一同撞到了安無雪的身上。 沖撞之下,糖葫蘆掉在地上,他的衣裳下擺也留了一道糖漬。 她像是一時跑得快了些沒看清,如今見安無雪一行人站在這,她又闖了禍,有些怯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安無雪笑了笑。 他抬手,用法訣去了那糖漬,俯身溫聲道:“看,沒有了。你家里人呢?” 小姑娘眨了眨眼,似乎知道安無雪沒生氣。 她看著那已經(jīng)落地的糖葫蘆,眼眶紅了。 安無雪心下一空。 他想起千年前剛來照水的時候。 照水劍不曾釘下,城內(nèi)白骨阻路,荒蕪遍地。 他和秦微一道帶著落月弟子來此,樓水鳴打開結(jié)界迎他入城,領(lǐng)著他走過凡世長街,也有一個孩子自小巷中跑出,跑得太快了些,一時不察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