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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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查?” “……”那人咬牙切齒,“我哪里說半個不字了?濁氣的來源之地可能事關(guān)當(dāng)年真相,你在意,我就不在意?……行,這事交給我。但魔刀作亂這種小事應(yīng)該不值得你封鎖山門吧?落月峰內(nèi)出了什么事,讓你以此為借口封山?” 謝折風(fēng)沒打算瞞他,一字一句道:“山門內(nèi)混進了離魂之人?!?/br> “離魂”——魂身無法合一,這通常是奪舍之人或是傀儡。 落月峰身為修真界第一大宗,往來嚴(yán)密,進出的修士都有名有姓,是什么樣的奪舍之人或是傀儡,居然能瞞過謝折風(fēng)這個當(dāng)世唯一的登仙境,悄無聲息地混進來? 其中必有蹊蹺。 “查出來是誰了嗎?” “搜魂之法有傷天和。” “所以你讓我這個外人去查魔刀秘境,是為了自己留在落月查離魂之人?” “……” “過幾日便是你每年去荊棘川的日子,若是要留在落月,荊棘川你還去嗎?” 謝折風(fēng)只道:“戚循,你該走了?!?/br> 戚循:“……” 他忍了。 安無雪當(dāng)年隕落之時身染濃厚濁氣,此事與安無雪有關(guān),戚循根本不想怠慢。 他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魔刀和濁氣有關(guān)的消息,便迅速離去,趕往那處秘境。 戚循一離開,本就沒有其他人的葬霜海再度寂靜了下來。 謝折風(fēng)方才從始至終面色肅肅,直到四下空無一人,他像是突然松了心緒,目光落在那魂鈴之上,黑瞳隱下一絲痛色。 他緩步走上前,抬手,指尖輕觸魂鈴,用靈力輕輕敲了敲。 什么聲音都沒有。 一如往常。 這魂鈴懸于高天之上的霜海門前,飽飲千年回雪流風(fēng),從未響過一聲。 - 安無雪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夢到了他和謝折風(fēng)還在小成期的時候。 兩人一同奉師命入凡間除魔,闖入一座被濁氣覆蓋的無名山。 那是他少年時和謝折風(fēng)一道的回憶,于他而言不過是上輩子的放下,他平日里已經(jīng)不會主動想起。 唯有不受掌控的夢中,謝折風(fēng)的身影才會不管不顧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他不想做這樣的夢,格外抗拒。 以他的神識修為,掙脫淺夢本是輕而易舉,可這一次卻死活掙扎不出。 他只好跟著夢中的意識沉浮。 當(dāng)時的他和謝折風(fēng)修為不高,修士辟谷之后便是小成期,還算不上高手之列。 他們找不出濁氣的根源,與山中魔修纏斗多日,難分勝負(fù)。 山中濁氣彌漫,他和謝折風(fēng)為了節(jié)省靈力,兩人一道縮在逼仄的山洞之中,用靈力驅(qū)動法器,撐起小小的屏障。 山洞狹窄,屏障微薄,他與謝折風(fēng)近乎靠在一起。 這樣近的距離,安無雪連謝折風(fēng)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還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人微涼的氣息,涼到他下意識想再靠近一些,送上一些溫?zé)帷?/br> ——他在想什么呢? 那可是他的師弟。 他趕忙搖了搖頭。 偏生謝折風(fēng)聽到了動靜,還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憂慮道:“師兄怎么了?” “……沒怎么?!卑矡o雪低聲說著,喑啞嗓音卻暴露了他的狀態(tài)。 別再盯著他看了。 他窘迫地撇開頭。 “師兄的臉色有些奇怪,”謝折風(fēng)目光牢牢黏在他的身上,抬手,“好像還有些熱?!?/br> 那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貼了上來。 謝折風(fēng)修的靈力便是冰寒透骨的,常年微涼的手不由分說地貼上他確實有些發(fā)熱的臉頰,另一只手還扶了扶他的手臂。 熱與冷撞在了一起。 安無雪一個激靈,倏地從夢中拔出神來。 他猛地睜眼,氣息急促地喘了好幾口氣。 ……他怎么會夢到這段回憶? 云舟云堯說去問問封山令何時解除,他便坐在樹枝上吹風(fēng)等著。 都等到睡著了,云舟云堯還沒回來嗎? 遠(yuǎn)天層云染上微紅,落日西垂,仙鶴唳叫而過,身周樹葉摩挲聲不斷。 又一陣輕風(fēng)走過。 安無雪一個哆嗦,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確實有些發(fā)燙。 尤其是左手手臂之處。 他掀起袖袍,瞧見左手小臂上方的符文隱隱發(fā)紅,一股熱流自符文處流往全身,讓他渾身都有些發(fā)燙。 是爐鼎印。 這爐鼎印有著謝折風(fēng)的氣息,一旦長時間不與爐鼎印的所有者雙修,便會越來越頻繁地催動欲念,直至無法壓抑。 若是他前幾日已經(jīng)離開了落月峰,大可以放開手腳想辦法,實在不行也能動用自己上輩子會的一些術(shù)法來抑制。 但此刻落月峰山門緊閉,他出不去,根本不能輕舉妄動。 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上輩子分明無愧于謝折風(fēng),現(xiàn)在卻死活剪不斷和這人的聯(lián)系。 真是活該。 “喂,宿雪!我們回來啦!” 云舟的聲音傳來。 爐鼎印還在勾動他內(nèi)心躁動,他一閉眼就是剛才夢中所見,趕忙默念了幾遍清心咒,這才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云舟和云堯并肩走近。 云堯走到樹下,抬頭,面露困惑:“宿公子,你的臉怎么這么紅?是著了風(fēng)嗎?” “沒……”他催動靈力稍稍壓下燥熱,摒棄雜念,終于感覺臉頰溫?zé)嵬巳?,“可能是剛才睡著壓著了……封山令解除了嗎??/br> “我和師弟一同去看了,山門還封著。” 都三四日了,還封著? 安無雪眉頭一皺,脫口而出:“這點小事哪需要封這么久?” 云舟“嗤”了一聲:“小事?你從凡間來的,不知道濁氣對修士來說意味著什么吧?!?/br> 云舟說的時候,云堯一言不發(fā)地認(rèn)真聽著,直到云舟說完,云堯才正了正神色,說:“宿公子可能不清楚,濁氣會讓修士道心破損,自仙禍之時便是兩界之隱患,修士一旦沾染入魔,大多無法回頭?!痹茍蛟捳Z一頓,嗓音低了低,“修濁入魔者,立斬不怠?!?/br> 安無雪可太清楚了。 就是太清楚,才知道這其中不太對勁。 “有說要封到何日嗎?” 云舟搖了搖頭:“要等仙尊諭令?!?/br> 不妙。 他曾在落月峰最過風(fēng)雨飄搖之時暫行掌門之責(zé),謝折風(fēng)的許多行事作風(fēng),都是當(dāng)年他教的。 這種情況,魔刀之事只是理由,多半是落月峰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問題,謝折風(fēng)需要徹查宗門中人…… 別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不是,他心虛。 他不能坐以待斃。 爐鼎印的發(fā)作時間間隔也越來越短了。 再這樣下去,難不成他真要和謝折風(fēng)雙修? “……而且仙尊今日不在落月峰。守門弟子說仙尊每年這時候都要外出起碼三日,所以封山令至少也要等三日后仙尊歸山之時才能解除?!痹浦鬯坪鯖]有注意到安無雪走神了,還在說,“你不就是想去凡世間買點東西嗎?有什么好急的,封山就封山唄……” 每年這時候都要外出三日? 謝折風(fēng)干什么?給誰上墳嗎? ——等等。 “你說謝——仙尊今日不在落月?” 云舟一愣:“是啊?!?/br> 那豈不是說,如今葬霜海里空無一人? 安無雪猛地坐起,一個翻身,從枝干上跳了下來。 云舟被他嚇了一跳:“干嘛?” “你和云堯有沒有沒用的空白符紙?或者用不上的符咒也行!” “???” - 是夜。 葬霜海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