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5章
撇過小臉,一幅見怪不怪的模樣。 “讓我算算……你正正好是第一千個(gè),冒充自稱說是我娘親的人……還是唯一沒露臉的一個(gè),我才不信呢。” 先前的九百九十九個(gè),雖然說演技一般般,但至少——都露了臉。 幻化成爹爹畫中女子的那般模樣,含著淚,哭著在她面前,抱著她,自稱是她的娘,想讓她幫忙帶去她爹爹那兒,然后妄圖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這樣拙劣的手段,云堇念曾經(jīng)上當(dāng)過一次——唯一的那一次,她懵懵懂懂地,還什么都不知道,便叫了那個(gè)冒充的女人娘,叫了兩聲,傻乎乎地當(dāng)真了。 也是那一次,爹爹聽到了她喚別的女人作娘,臉色變得極為恐怖,冷著面容,對(duì)她發(fā)了前所未有的火。 竹板打在她稚嫩的小手上,重重地,打了十下,不顧她的哭喊。 那是爹爹唯一一次打她,也是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失控暴怒。 那次之后,爹爹雖再也沒打過她,但她還是怕得不行,以至于到現(xiàn)在,無論誰在她面前自稱是娘,她都不信,警惕萬分。 她說:“你不要說你叫云姒,這樣拙劣的小把戲,我才不信,你說你是我娘,可有證據(jù)?” “……”面前虛幻的人影,靜了靜聲,說:“……我現(xiàn)在還無法化形,還需要些時(shí)間……” 她的靈力太弱,暫時(shí)還無法支撐她化形,靠著她自己只能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來,慢慢修行,急不得。 但因?yàn)橛袪繏斓娜耍滤^得不好,所以不免心急了些。 她緩了口氣,說:“至于證據(jù)……” 想了想,她輕輕地伸出了手,朦朧而又模糊的幻影,輕輕地,想要牽起她。 觸及不到,卻分明能叫人感覺到她手心的暖意。 淡淡的香彌漫,她小心地牽起她,純粹的妖紅猶如絲絲縷縷的藤蔓般,纏繞上了她的小手。 靈力交織,輕易即融——同根同源,一脈相承,血緣的羈絆是世上最神奇的存在。 只是緊緊相牽著,便能感受到身體血脈的炙熱共鳴。 那一刻,云堇念的瞳孔微微縮聚,眼神中掀起驚濤駭浪。 那是—— 結(jié)局,不是終點(diǎn)(25) 趴在石頭邊的云堇念,忽然驚醒——不知何時(shí)起,她睡著了,做了個(gè)夢,又好像不是個(gè)夢。 睜開眼睛時(shí),面前還沒她高的小花苗,依舊如她入睡前的那般,花枝纖柔,綠葉鮮翠,淡淡純粹似螢火般的紅光飄浮在側(cè)。 靜悄悄,沒有聲響,花苞嬌小,沒有絲毫要開的跡象。 一切,還是之前那般的模樣,什么都沒有變。 但小家伙此刻完全沒了心思去注意其他——她站起來,站在小花苗前,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它看。 看看它,又看看自己的手,手心白嫩,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些許溫暖的余溫,好似自己的小手剛剛被松開。 她做了個(gè)夢,夢……好真實(shí)。 夢里虛幻飄渺的身影,細(xì)碎紅光輕盈,縈繞在側(cè),香氣清淡,正如此刻她隱隱嗅到的那般,味道一模一樣。 像是夢,又好像不是夢。 向來就聰明的小家伙,盯著面前的小花苗看,看了許久。 “……娘……親……?” 她小聲著,很慢很慢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像是在試探。 試探性地摸摸它,試探性地聞一聞,想得到它的回答。 大概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她白凈的小臉蛋看起來有些緊張,緊張得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搓搓手,手心都緊張出了汗。 從來沒有和娘親相處過,她總是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該說什么話,該做什么,才能讓娘親喜歡她。 “娘親……”她緊張得咽了一下口水,心臟突突突地跳,又小聲喚了一聲。 面前的小花苗靜悄悄的,不會(huì)回答她,她舔了一下有些發(fā)干的嘴唇,小心翼翼。 “你真的……是我的娘親嗎?” 緊張不已,她忽地想到了什么,說:“爹爹……我去找爹爹……我去把爹爹找來——” 她不確定,但總覺得是——心中預(yù)感太過強(qiáng)烈,叫她此刻什么都不敢再想,只知道要去找爹爹。 爹爹……爹爹那般念著娘,定能一眼便能分辨真假。 哪怕錯(cuò)了也沒關(guān)系,認(rèn)錯(cuò)了不過也是被罰,但若真是娘…… 云堇念飛奔著,馬不停蹄,回了神界。 一路跑著,沖進(jìn)爹爹日常處理公務(wù)的宮殿,“爹——” 話未落音,便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沒有人在。 “……我爹爹呢?” 小家伙的臉跑得紅撲撲的,氣喘不已,本來以為爹爹會(huì)在,卻沒想…… “小殿下,夜已深,殿下已經(jīng)回宮休寢了?!?/br> “……”云堇念想也沒想,就往自家爹爹的寢宮跑去。 “慢點(diǎn)兒——小殿下——” “爹爹——” 云堇念沖到了寢宮,徑直推開門,跑入了一片冷寂冰涼的黑暗之中。 “爹爹,我找到娘了,娘親回來了——” 她喘著氣,在偌大冷清的宮殿中激動(dòng)大喊。 稚嫩奶氣的聲音,回蕩著,落在黑暗處,猶如一道驚雷,劇烈炸起。 本該是能掀起劇烈的反應(yīng),卻沒想,空曠的宮殿內(nèi),只有她的聲音在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