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牽住手的君九歌，垂眸看她，看她滿嘴都是油，一幅小饞鬼的模樣，他抬手，冷白的手指給她擦了擦，開口，淡淡：“又偷吃糖了？”

    在他面前格外乖巧的小家伙立刻搖頭。

    認(rèn)真著小臉，難得格外地有底氣，小腰板挺起：“沒有爹爹，我沒吃，這次真的一點(diǎn)也沒吃，不信你問舅舅?！?/br>
    “……”一旁跟著站起來的云焱，看著她這般慫樣，無語。

    覺得有些不爽，他開口打斷，“念念還小，你這么兇做什么？她想吃糖就吃，小姑娘家的，喜歡吃點(diǎn)糖又不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君九歌沒說話，垂淺著睫，像是沒聽到一樣，反應(yīng)冷淡。

    只望著面前還不到他半身高的小人兒，從懷中掏出干凈的手帕，說：“擦嘴?！?/br>
    小堇念立刻接過，熟稔地給自己擦擦嘴，又擦擦手。

    別看她年紀(jì)小，其實(shí)有很多事情已經(jīng)會(huì)自己做了，自理能力超強(qiáng)，照顧自己也不在話下。

    擦干凈自己了，她乖乖挨在自己爹爹身邊，不說話，然后給云焱使眼色——快別說了，噓……

    君九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轉(zhuǎn)而看向云焱，俊美清絕的面容平淡，不喜不怒：“少給她買糖，除非你想要她一直犯牙疼的話?！?/br>
    “我——”正要嗆他的云焱忽然噎住，“她——犯牙疼了？”

    目光看向小家伙，格外古靈精怪的小家伙眼神立刻躲閃，飄忽著，看向別處。

    “也不是很疼……”她小聲弱弱反駁。

    “……”云焱真想把她抓起來，狠狠打屁股。

    這個(gè)小壞蛋，真是……

    “哎呀好啦好啦，時(shí)候不早了，爹爹我們回家吧。”心虛的小人兒立刻拉著君九歌走。

    一邊走，還一邊給了云焱一個(gè)拜托的手勢(shì)，眼神可憐巴巴，想讓他記得去買好吃的給她。

    兩面討好，機(jī)靈得很。

    云焱看著她，冷哼一聲，擺過頭，一幅我生氣了，不會(huì)輕易消氣的樣子。

    看起來不甚好哄，但小堇念還是笑得燦爛，熱情地和他揮手：“舅舅再見，念念下次還來~”

    她知道——他會(huì)做到的，舅舅疼她，心里疼得緊。

    格外會(huì)拿捏人心的小家伙，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笑得明媚開朗，蹦蹦跳跳。

    像是個(gè)小太陽，永遠(yuǎn)熱情的小太陽，無憂無慮，天真自在，跟在那冰冷的男人身邊。

    那酷似故人，縮小版的小背影，緊跟著，小手抓著大手，亦步亦趨，小腦袋仰著，晃啊晃，奶音稚嫩。

    男人少言，語氣冷淡，她也不知道怕，當(dāng)真是像極了……

    云焱目送著他們離開，靜靜，目光漸漸黯淡下去。

    “姒姒……”

    結(jié)局，不是終點(diǎn)（8）

    回到天宮，天已經(jīng)黑了近半。

    月宮明亮，高高佇立，立于天的一端，將云色照亮，靜幽幽，宛若天明。

    回到自己的宮所，云堇念松開君九歌的手，飛撲似的就要撲向自己的床，但下一秒——

    身后那低沉的聲音傳來，不冷不淡，威力卻甚：“去洗臉，換了寢衣再睡?！?/br>
    小堇念飛撲上床的動(dòng)作戛然而停，停住，小臉驟然垮下，慢吞吞轉(zhuǎn)身，滿臉的不高興，不情愿。

    “爹爹，念念困了，很困很困，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可不可以明天再洗……”

    一邊說著，一邊還裝作睡眼惺忪，滿臉困意的樣子，眼看著馬上就要睡著了。

    一身黑沉冷淡玄衣的君九歌，來到她面前，蹲下，看著她那張酷似云姒的小臉——

    靜靜看了一會(huì)兒，他伸手，捏住她軟綿綿的小臉蛋，平靜說：“要么去洗臉換衣服，要么去把還沒抄完的書繼續(xù)抄完，二選一，你想選哪——”

    “我這就去洗臉！”

    還沒待他說完，云堇念立刻就作出了選擇，毫不猶豫。

    “……”君九歌停了停，看著她，沒說話。

    拍拍她的小腦袋，站起來，聲色淡淡：“記得擦干凈些，不得胡亂敷衍?！?/br>
    爹爹是完美主義，做什么都要做得仔細(xì)極致，一點(diǎn)都馬虎不得，小家伙郁悶地撇撇嘴，扭頭：“知道了，臭爹爹……”

    最后罵人小小聲，罵完還偷偷瞟面前的人一眼。

    見他眉梢一挑，明顯是聽見了，就要開口說話，她立刻鬼機(jī)靈地跑開，“我這就去洗臉！爹爹你什么都沒聽見——”

    古靈精怪，伶牙俐齒地，懂事乖巧不過一會(huì)會(huì)兒，就立刻暴露了原型。

    “……”君九歌站在原地，看著她跑開的小背影，無言，站了一會(huì)兒，然后走向她的桌子邊，開始收拾。

    把桌上亂糟糟堆在一起的本子收拾整齊，筆具放回原處，他鋪了床，將被子平鋪好。

    待云堇念洗了臉，換了干凈的寢衣回來了，他陪在床邊，看著她開開心心地躺下，蓋被子睡覺。

    說是困，但躺下時(shí)，小姑娘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分外有神，沒有絲毫困意。

    只是自家嚴(yán)厲的爹爹在，她還是得裝作一幅困到快要睡著了的樣子，扯扯被子，揉揉眼睛，奶聲哼哼。

    “爹爹我睡覺了，書我明天再抄，晚安~”

    君九歌坐在床邊，垂眸看她，看了一會(huì)兒，又為她掖了掖被子，說：“晚安，早點(diǎn)睡?！?/br>
    聲色平淡，語氣卻帶了些許溫度，對(duì)她——他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