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很多，圍觀的人不少。

    只看著，樓里的火撲滅了，醫(yī)護(hù)人員正在將受傷人員送上救護(hù)車。

    消防員全身防護(hù)，戴著面罩，提著水槍，從樓里出來。

    正在清點重要物資和人員，地面上積滿了水。

    煙很大，隔著一條街，站在對面都能聞到煙味兒。

    云姒看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圍觀的群眾散了不少。

    全副武裝的消防員們摘了面罩，一身煙灰，聚在消防車后，在說著話。

    遠(yuǎn)遠(yuǎn)地，能看到站在正中央的人。

    穿著消防服，頭發(fā)被汗水浸濕，隱隱露出的脖子上都是灰。

    儼然是指揮者，防火頭盔壓在腰側(cè)，仰頭喝了口水。

    其他人收拾的收拾，記錄的記錄，而他在和公安說話。

    云姒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的背影，安然無恙。

    她抓著帶子的手也松了些，收回視線。

    扭頭，不曾想，李鳴還在。

    他倒是有毅力，她在這里站了快二十分鐘，他也跟著站了快二十分鐘。

    見她看過來，他立刻站好，臉上掛起笑。

    “云老師?！?/br>
    “……”她禮貌點頭，“李老師也站在這里做什么？”

    “啊……我……我也對火災(zāi)感興趣。”

    “那李老師還要在這里看么？”

    李鳴想也不想，“當(dāng)然……”

    “那李老師繼續(xù)看吧，我先走了?！?/br>
    還沒等他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了。

    踩著低跟鞋，步伐快速。

    似乎是想甩掉他。

    李鳴一看，立刻跟上，“云老師——”

    ……

    ……

    ……

    路對面。

    周秉燃喝了口水，擰緊瓶蓋，目光不經(jīng)意掃向街的對面。

    面前公安的人在說話，詢問這場火災(zāi)的細(xì)節(jié)。

    其他人在收拾，清理現(xiàn)場。

    四處喧吵，燒焦的氣味充斥在鼻息間。

    很熱，夏日的熱浪與火場殘留下來的熱重重交疊，熱得人心里暴躁得慌。

    他的目光掃向?qū)γ妫嚵黢傔^，路的對面是學(xué)生。

    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走過，還有下了班行路匆匆的人。

    夕陽西下，陽光斜斜照入人行道路。

    燃火（5）

    他望著，一位穿綠裙子的小姐，披著霞色，面色繃緊地走著。

    身后是一個文弱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褲子，似乎是在糾纏她。

    她走得很快，裙擺輕揚(yáng)，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口。

    那個男的也跟著消失在了街口，不見了。

    兩個人都走得很快。

    周秉燃收回視線，面色淡然。

    ……

    ……

    ……

    云姒回到花園小區(qū)門口，刷卡進(jìn)去。

    李鳴想要跟著她進(jìn)去，不想，她轉(zhuǎn)身，抬起手，示意他停下。

    漂亮的臉蛋帶著冷意，清晰可見。

    “李老師，如果你要見朋友，請讓你朋友下來接你。”

    “不要跟著我進(jìn)來，謝謝?！?/br>
    李鳴被卡在門禁外，張張口，正想說話。

    小區(qū)保安在值班室看了，探出腦袋來，“誒！閑雜人等，不許進(jìn)來！”

    李鳴只好停在小區(qū)外。

    “那，云老師，明天見?！?/br>
    “……”云姒直接無視，轉(zhuǎn)身走了。

    留下李鳴在門口，有些拉不下臉，卻又不想馬上就走。

    只站在那里，像個木頭一樣。

    值班室的保安瞧他這副樣子，大聲。

    “小伙子，沒事趕緊走，別在這里逗留?！?/br>
    畢竟是年輕人，多少還要點面子。

    李鳴伸長脖子，不死心地往里看看。

    云姒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他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戀戀不舍。

    保安嘖嘖，“這是這個月第幾個來著……”

    容他算算……

    ……

    ……

    ……

    回到家，云姒關(guān)上門，脫了包，徑直走向沙發(fā)。

    癱了似的，倒在沙發(fā)上，鼓著腮幫子，面無表情。

    煩躁，又不能打人。

    她抱住沙發(fā)抱枕，悶著臉，獨自不高興。

    一想到明天去上班，還得去應(yīng)付那聽不懂人話的李鳴，她就頭疼。

    靠在沙發(fā)上，盯著前方，陰森森。

    “實在不行……給他下咒……”

    她緊了緊拳，模樣暴躁。

    在外面得維持著禮貌，在家她便顯了原形。

    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總想罵人。

    她脫了鞋，盤腿而坐。

    抱著抱枕，低頭。

    不想因為無關(guān)緊要的人壞了自己的心情，她擺擺腦袋，xiele氣，發(fā)呆地去想剛才見到的背影。

    雖然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還不認(rèn)識，但光是想一想，都能讓她心里舒服不少。

    她想他了。

    她垂下眼皮，模樣懨懨。

    想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去認(rèn)識。

    他在消防站工作，那地方又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進(jìn)去的。

    想見他，又不能把家里弄著火。

    她深深地嘆一聲，抬眸掃一圈四周。

    天快黑了，屋子里的光線昏暗，四處靜悄悄。

    該做晚飯了。

    她又坐著，發(fā)了一會兒呆，這才慢吞吞地丟下抱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