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2章
還是不想說。 想和他抱抱，貼貼，想挨著他。 她悶不做聲，他撫著她的發(fā)，慢慢，像是察覺到了她失落的情緒。 “沒關(guān)系的，總會有機(jī)會再見的。” “我保證，到再見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抱住你……” “你才不會呢?！?/br> 她忽地出聲，帶著幾分隱隱的委屈。 他才不會呢。 他只會對夢里的她這樣。 等太陽一出來，白天一到，他就會對她冷冷的，像是對陌生人一樣。 別說抱了，他能對她笑一下都不錯了。 壞男人。 雖然專一，但還是很壞。 她總是很郁悶。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慢慢放緩和，“會的?！?/br> “才不會?！?/br> “會?！?/br> 他揉了揉她耳朵，在她耳邊，“不騙你，我保證?！?/br> “……” 她不說話。 山賊（35） 知道他不會騙人，但那也只限于對夢中的她。 現(xiàn)實里…… 她郁悶地捶他幾下，“壞男人?！?/br> 白天里的不高興，總要晚上發(fā)泄回來才是。 雖然有些莫名，但她捶他，他也不躲，就這么扛著。 “對不起?！?/br> 他還會給她道歉。 令人難以接近的尖刺會收起來，脾氣也很好。 知道她不高興，就會默默放下姿態(tài)。 哪怕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高興，但他還是會下意識地道歉。 不知從何時起就有的習(xí)慣。 仿佛突然就有了，自然而然，很順理成章。 “……”她有些更郁悶了。 對夢中的她越好脾氣，越主動，對現(xiàn)實的她反差就越明顯。 白日里，他可從來不會這樣的。 總是拒絕她，還和她保持距離…… 專情過了頭，真是叫人生氣。 想罵都罵不了。 姜佞不知道她郁悶的點在哪里，但抱一抱總是沒錯的。 抱著她，安靜受打。 這般模樣，讓人想打也打不下去。 明明他沒有錯，也只喜歡于她。 她憋著股氣，悶悶，“以后不許喜歡我了，喜歡別人去?！?/br> “……什么？” 他似乎沒有聽清。 她把他的手拉開，起身，“不許喜歡我，把我給忘了?！?/br> “……” 一片靜默。 他沒有說話。 大抵是不情愿的。 她俯身，稍稍捏住了他的脖子，語氣放兇，“再喜歡我就殺了你?！?/br> “……” 依舊沒有說話。 他甚至都沒有掙扎，冷靜靜地看著她。 仿佛她現(xiàn)在那把刀，狠狠插進(jìn)他心口都無所謂，他毫不在意。 她的臉繃著，盯著他許久。 隨后，松開。 “早點喜歡別人去，我和你，是不可能的?！?/br> 說了狠心的話，她不再看他。 咬咬牙，跑了。 眨眼間，光影消散。 溫暖的風(fēng)吹來，吹散滿屋那悠悠的香。 她走了。 狠心斷掉他的念想，沒有給他一絲挽留的可能。 床上，衣衫不整的姜佞，垂著眸，面色平靜。 無比平靜。 …… …… …… 次日。 雪又開始下了。 像是計算好了似的，從晨間就開始下。 太陽剛剛冒出些光，就被厚得臃腫的云給擋住。 雪花絮絮揚揚，從天空中雜亂飄下。 更加怖人的寒氣傾瀉而出，從高空壓下，壓得屋檐凝滿了霜，壓得地面滿是濕滑的冰。 雪花落下，層層疊疊。 屋檐上掛著的燈籠，一動不動，遍布寒霜。 屋檐下門前的雪淺淺一層，挨著溫暖的屋子，慢慢融化，一點一點。 這一日，云姒一起床，就看見了姜佞。 姜佞穿戴整齊，站在了窗邊。 窗戶關(guān)著，什么都看不到。 他靜靜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言不發(fā)，直至她醒來。 “姜佞？” 她縮在軟塌塌的被窩里，只露出了雙眼睛，看著他。 疑惑。 姜佞慢慢轉(zhuǎn)身，玉白冷清的面容靜靜。 “你有事嗎？” 她問。 一大早，他站在那里…… 一直不說話，怪嚇人的。 姜佞望著她，然后，上前。 她醒了，在第一眼。 他抱了上來，隔著厚厚的被子，抱著她。 山賊（37） 她微微頓住，“姜佞？” 男人輕輕地抱著她，氣息冰涼。 低低地嗯了一聲，道：“我夢到她了?！?/br> “……”她眨巴眼，微閃。 “她……你夢到什么了？” 他抱著裹成團(tuán)的她，垂眸，睫色黑淺，“我夢到……” “她拋棄我了?！?/br> “她不要我了?！?/br> 說著這話時，他的聲音很低，也很弱。 像是剛出生小狗的嗚咽般，嗚嗚地，蜷縮著。 獨自被丟棄在那里，不知所措。 眼神帶著無盡的哀傷和可憐，看著脆弱無比，像是要哭了。 微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