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yuǎn)恭噗呲一笑，抱住了她，抱緊。

    “傻瓜?！?/br>
    “當(dāng)然是你?！?/br>
    怎么樣都是你。

    只要是你，就喜歡。

    他笑著，肩膀細(xì)微抖動(dòng)。

    笑得有些不能自已。

    她拍了一下他，惱羞成怒，“不許笑！”

    “有什么好笑的？態(tài)度不端正！重新回答！”

    兇巴巴，像是炸了毛的小貓。

    他眉眼笑意nongnong，“好好，喜歡你。”

    “最喜歡你了，誰也比不上你，你就在我的心尖尖上?！?/br>
    好聽的話越來越信手拈來了。

    哄她的手法也越來越熟練。

    “……”她微紅著臉，拍他。

    “不正經(jīng)，壞男人！”

    壞男人笑著親她，然后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身后變出一包熱乎乎的東西。

    用油紙包著，還很暖，隱隱冒著熱氣。

    “不生氣了，給你吃糯米煎?！?/br>
    他遞到她手中，獻(xiàn)寶似的給她。

    這么晚回來似乎不是因?yàn)樵诙资刎?，而是跑去買點(diǎn)心去了。

    知道她愛吃，所以還會(huì)專門繞路去買。

    格外會(huì)花心思討她歡心。

    她定了一下，崛起的嘴稍稍下來了。

    勉強(qiáng)哼一聲，一副還有些別扭的模樣。

    “就知道你更喜歡我?！?/br>
    “以后，不許提那只貓了，你只能喜歡我！”

    超級(jí)無敵霸道，還有些不講理。

    霍遠(yuǎn)恭低頭望她，笑意極深，“好，都聽你的?！?/br>
    倒也愿意縱著她。

    云姒這才滿意，打開包著的油紙，開始吃。

    不時(shí)還分幾口給他。

    看著自家香香軟軟又分外嬌氣的小夫人，霍遠(yuǎn)恭繞到她身后，抱住她。

    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垂著眸，靜靜地看著她。

    唇角的弧度就沒消失過。

    不緊不慢地，像是守在美人身旁的野獸。

    心情好時(shí)，身上怖人的氣勢(shì)都收斂了不少。

    利爪收回，流露出溫情馴從的一面。

    氣氛格外地好。

    他抱著她，靜靜。

    “夫人?！?/br>
    “嗯？”

    “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嗎？”

    正吃著點(diǎn)心的夫人動(dòng)作猛然一滯。

    霎時(shí)抬眸。

    霍遠(yuǎn)恭凝著她的反應(yīng)，而后，視線落在了窗外。

    窗外大雪紛揚(yáng)，他揚(yáng)著唇，慢悠悠，“我相信會(huì)有?！?/br>
    “……”她轉(zhuǎn)頭看他，“你相信？”

    “嗯?！?/br>
    “為什么？”

    “因?yàn)椤?/br>
    “因?yàn)?？”她看著他，眨也不眨?/br>
    “因?yàn)椤彼祥L(zhǎng)了語氣，很慢很慢，“因?yàn)椤靡嘈?，她才?huì)出現(xiàn)?！?/br>
    才會(huì)愿意陪在他身邊。

    “不是么？”

    他抬起手，輕輕地擦去她嘴角旁邊的碎末。

    很溫柔，又帶著幾分深長(zhǎng)的意味。

    話留了余地，沒有透露太多。

    她微微怔住。

    似懂非懂，“這樣啊……”

    “傻夫人?！?/br>
    他又笑了，親親她。

    “真可愛?！?/br>
    “……”她繃了繃嘴角，不說話了。

    繼續(xù)低頭吃東西，雙腿微微搖晃了起來。

    高興，又別扭。

    窗外的雪如柳絮般落下，冷風(fēng)吹來，吹不散屋內(nèi)的溫情。

    這一夜，仍然很長(zhǎng)。

    ……

    ……

    ……

    —小世界完—

    伴（彩蛋一）

    關(guān)于山上竹林里的那場(chǎng)談話。

    ……

    ……

    ……

    霍遠(yuǎn)恭提著酒，獨(dú)自一人上了山，掃墓。

    霍玉川的墓在土地廟后，孤零零的，異常冷清。

    他孤身一人上山，簡(jiǎn)單清理了一下墓前長(zhǎng)著的雜草。

    山上無人，唯獨(dú)他一人。

    他坐在墓前，飲著酒，和面前了無生氣的墓說了很多。

    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很多在京都發(fā)生的事，在邊境戰(zhàn)場(chǎng)上發(fā)生的事。

    還有……

    說了他名義上的嫂子，獨(dú)自一人生活在此的小寡婦的事。

    霍遠(yuǎn)恭很少這般提及一個(gè)女人。

    靜靜地，淡淡地，將酒倒在墓前，面上情緒不顯。

    像是在談?wù)撘粋€(gè)最為普通的陌生人。

    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變化。

    像是無感。

    對(duì)那漂亮明媚的小寡婦無感。

    “都說你娶了妻?！?/br>
    “我方才見了，覺著……”

    快要見底的酒壺輕輕放在地上，他垂著眸，視線落在滿地的落葉上。

    聲音停頓了些許，不疾不徐。

    “不合適。”

    “她和你，不合適?！?/br>
    竹林里寂靜空曠，荒蕪一人。

    有風(fēng)吹來，吹得竹上的葉片簌簌作響。

    細(xì)長(zhǎng)的竹葉隨風(fēng)輕飄飄地落下，落在地上，翠綠與枯黃半青不接地。

    像是墓里死去的人對(duì)他的回應(yīng)。

    無聲的回應(yīng)。

    不知是贊同還是不贊同。

    冷情冷心的霍家二公子，又舉起酒壺，喝了一口。

    酒水清冽，如他的眼底一般冰涼。

    帶著無比清醒的理智和冷靜，淡淡。

    “所以，我該怎么做呢？”

    像是在問墓里的人，又像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