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5章
若是趁機給他潑臟水…… “不會?!?/br> 他糙礫滿是繭子的手,不輕不重地捏著她指尖的軟rou。 抬眸靜靜望她,深邃的眉宇在穿透樹葉稀疏的陽光下,似乎也染上了幾分溫度。 冰冷漸漸化開,露出幾分溫意。 “一點都不麻煩,真的?!?/br> 大樹下,體型又強又壯的男人,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其他男人那般粗礦大嗓門。 面對她的躊躇猶豫,他比預(yù)想中的還要有耐心,還要好脾氣。 雖然沒有露出請求她的意思,但能讓她感覺出來—— 他希望她能答應(yīng)。 只要她答應(yīng)了…… 一切,就好辦了。 “……”被抓著手的可人兒垂下眼,沉默了許久。 像是在權(quán)衡。 而他,似乎要等到她的回答。 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放。 明顯已經(jīng)僭越了嫂弟之間的界限,但她沒發(fā)覺,還在考慮。 垂下眉眼的那一剎那,她錯過了男人眸中那沉沉滅滅,強烈而又勢在必得的眼神。 有些陰沉,甚至還有狠鷙。 炎熱的陽光化不開他發(fā)寒惡毒的眸色,黑漆漆,像是最深處的死人洞一般。 嫉妒使人發(fā)瘋。 殺的人多了,自然對君子之禮麻木。 他是個小人,是個在戰(zhàn)場上為了贏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不擇手段久了,他的骨子里,自然藏著偏執(zhí)—— 只要看上了什么,想要什么,就會不計后果地去得到。 不管,是什么。 “那……” 面前那一無所知的,像是單純小白兔一般的漂亮小寡婦,遲疑張口,“是不是我自稱尚未成婚,還待字閨中,就可以了?” “嗯?!?/br> 外表冷漠又心懷不軌的男人,伸出手,面色如常地碰她。 被曬成古銅色,滿是疤痕的手,觸碰上她白皙柔軟,得像是剛剛洗凈的蜜桃般的臉頰。 她干凈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他,眨了眨。 感受到他的觸碰,卻沒躲。 似乎不太懂得男女之防。 他的手掌粗糙,硬邦邦的,外表就像是裹著一層老樹皮。 觸感不太好,感覺自己的臉在貼著樹干。 她看著他,慢吞吞點頭,“好?!?/br> “那就,這么辦……” 他是為她好,她沒理由拒絕他的好意。 霍遠恭輕輕摸著她的臉,目光凝在她的臉上,眸色黑淡。 “那你,可愿和我住在將軍府?”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似乎打算在這里,就要了她所有的答案。 天際,不知道哪里飄來了一大片的云。 慢悠悠地,不聲不響地,將炙熱毒辣的日頭擋住。 地面沒了陽光,似乎一瞬間,燥熱散去了不少。 有風吹來,吹動樹上的葉子,簌簌,簌簌。 伴(33) 樹下,漂亮又動人的小寡婦裙擺被風吹得揚起,身上的香瞬間失控,隨風去了遠方。 淡淡地,飄向不知名處。 帶著她的聲音,年輕又柔軟,嬌嬌氣氣。 “住在將軍府,那你以后可不能趕我走?!?/br> “就是我惹你氣了,怒了,也不能趕我走,讓旁人欺負我。” “這樣,你可能做到?” 越發(fā)大膽和他說話了。 忘記他將軍的身份,似乎還有要爬到他頭頂?shù)囊馑肌?/br> 故意做出嬌橫的模樣,一副只要你允許就會從此賴著不走的賴皮表情。 收回手,抱臂,下巴微揚。 是只傲嬌的小貓咪,兇惡的大老虎邀請它同住,它還要這樣,扭頭到一邊,甩著尾巴,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一點都不懂得客氣二字。 原先是想著先給他打好預(yù)防針,讓他考慮清楚。 卻不想,他似乎笑了一下。 低下頭,唇角的弧度深深,藏著笑意。 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好得伸手,去摸她的腦袋,很溫柔。 “嗯,不趕你走?!?/br>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都聽你的?!?/br> 他不是個會言而無信的人。 至少,答應(yīng)過她的,他從來都沒有失言過。 她看他一眼,抱著的雙臂微松,“真……真的?” “嗯?!?/br> “……要拉鉤。” 她伸出手指,定在半空。 還是個小朋友。 在他面前,依舊幼稚得不行。 活了成千上萬年,居然還相信拉鉤成約一事。 都是給他慣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慣,慣著她的幼稚。 霍遠恭微微勾著唇,伸手配合。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br> “變了的……是小狗?!?/br> 是個沒有什么約束力的約定。 但是拉了勾,她就相信。 無比堅定地相信。 松了手,她笑瞇瞇,“好啦,我同意住將軍府?!?/br> 能和他挨得近,她自然高興。 霍遠恭凝著她,唇角牽起,聲色低啞,“好?!?/br> …… …… …… 傍晚。 京都。 城門打開,當乘勝歸來的北府軍進入城門時。 早早就圍聚在道路兩旁的百姓,瞬間就爆發(fā)出了雷鳴的歡呼聲和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