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坐得像是個(gè)小朋友一樣。

    看著他的反應(yīng)，微微眨眼。

    太過平淡，仿佛是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似的。

    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

    “你不打算問我點(diǎn)什么嗎？”

    她還以為，他會(huì)問她是不是會(huì)什么巫術(shù)，中間到底動(dòng)了什么手腳，她的真實(shí)身份是什么等等這些問題呢。

    她都想好怎么解釋了。

    結(jié)果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這么平淡？

    剛剛成了婚，有了小妻子的男人，似乎壓根就不關(guān)心她的身份如何。

    起身，地上的影子，逐漸變得壓迫。

    她的眼睛里，全然是他的倒影。

    看著他，慢慢靠近。

    四目相對(duì)。

    眸色黑如地獄，平靜而又異樣。

    望著她，靜靜地，來回地。

    像是在觀賞一只漂亮又弱小的獵物。

    在思考著，從哪里下口。

    “……阿岱爾汗？”

    他的手撐在她的身側(cè)，視線漸漸地落在了她的裙襟上。

    定定看了兩秒，然后，黑到極致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的臉上。

    一直都是冷靜理智的模樣，沒有做出什么動(dòng)作。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逼著她，往身后的床榻倒下。

    然后——

    一旁，籠子里的兩只雪兔，垂著耳朵，大大的紅眼睛看著。

    好奇地看著，那強(qiáng)壯如斯的男主人，手放在了女主人的裙襟上。

    輕輕一扯，解開了。

    大漠（85）

    阿岱拉胡慢慢地走著，不時(shí)咳嗽。

    瘦了很多，身體也虛弱了很多。

    沒有了當(dāng)初那般囂張下流的氣焰，也沒有了二王子那般不可一世的模樣。

    長(zhǎng)期怪異的病痛將他折磨，讓他留下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

    不是身體的，而是心理的。

    他甚至對(duì)風(fēng)靈的名字產(chǎn)生了幾分懼怕。

    尤其是在喝了她送過來的酒，他的病痛就消失了之后。

    他渾渾噩噩了好幾天，再次出現(xiàn)在公主殿下面前時(shí)，甚至連看都不敢看她。

    下人攙扶著他，在新任大可汗面前跪拜。

    嬌美動(dòng)人的王妃殿下，坐在大可汗的身旁。

    長(zhǎng)發(fā)挽起，朱釵點(diǎn)綴。

    眉梢盈盈溫婉，明麗的美眸干凈純粹。

    烏發(fā)紅唇，美得不可方物。

    像是突厥部落里信奉的太陽(yáng)神，光彩奪目，叫人不敢直視。

    阿岱拉胡抬頭，看了她一眼。

    然后，身體生理性地戰(zhàn)栗，快速地低下了頭。

    不敢再看。

    反倒是明艷動(dòng)人的王妃殿下，安靜地垂眼，看著他。

    穿著鮮紅嫵媚的冬裙，象牙白的纖手搭在裙邊。

    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指尖溫暖，粉嫩如花苞。

    什么也沒說，目光有些隨意。

    宛若是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必要的朝見時(shí)間，必要的朝拜。

    王妃殿下看了他一會(huì)兒，手就被一旁的男人抓住。

    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像是在警告。

    他的醋性大，平日里就不許她一直盯著旁的陌生男人看。

    尤其是壯年男人。

    她順勢(shì)抓住了他，抓緊。

    低下頭，不看了。

    安靜地抓著他的手，玩。

    不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岱拉胡跪拜完，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

    是滿心怨恨的，也是極為不甘的。

    只不過，此刻身體還很虛弱的他，根本強(qiáng)硬不起來。

    臉色還很蒼白，身體還沒有養(yǎng)好。

    他看向了新可汗——阿岱爾汗。

    新可汗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身著長(zhǎng)袍，腰束綢帶，足蹬馬靴。

    寬厚而又強(qiáng)壯的肩膀，撐起了厚重的大裘。

    深邃冰冷的眉眼，如雕刻般分明俊美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氣魄。

    就像是造物主轉(zhuǎn)世般，淡淡地，至上而下地，睥睨著他。

    高貴而遙不可攀。

    仿佛在俯視著一只螻蟻。

    阿岱拉胡后退了一步。

    像是不敢對(duì)上他。

    明明是親兄弟，卻像是仇人見面。

    兄長(zhǎng)冰冷無情，弟弟膽怯弱勢(shì)。

    他又下意識(shí)地看向了王妃殿下。

    也不知怎么的，視線就被她吸引了過去。

    許是因?yàn)樗龓Ыo他的折磨太深，又許是記得她忽然而來的仁慈。

    被折磨得久了，絕望了，忽然得到了恩賜——

    那種感覺，很強(qiáng)烈。

    莫名地覺得，自己對(duì)她而言是不同的。

    至少，她不忍心他一直痛苦下去。

    “王妃殿下?！?/br>
    虛弱下來的阿岱拉胡，病弱著時(shí)，模樣還算是耐看。

    少了下流的猥瑣感，多了幾分憂郁的貴公子氣質(zhì)。

    就這么憂傷而又欲言又止地望著她，像是想要對(duì)她說些什么。

    直直地，看著。

    幾乎是，觸及了雷區(qū)。

    阿岱爾汗的雷區(qū)。

    大漠（55）

    “……”明艷動(dòng)人的王妃殿下，抬起眼，看了他一眼。

    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一瞬間，感受到了身旁傳來的寒意。

    那寬大厚實(shí)的手，沒有聲響地扣緊了她。

    把她的手全然包住，密不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