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佛，又有何好？

    小美人濕紅著眼眶看他，不說話。

    此時(shí)此刻，外面的風(fēng)聲仿佛都消失了，門框的碰撞聲仿佛也消失了。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gè)人，黑暗之中，火花絢麗。

    ......

    ......

    ......

    很久很久以后，她忽然親了上去。

    閉著眼睛，滅掉了那唯一的光，深深地吻了上去。

    沒有說話，沒有聲音，卻帶著幾分急切。

    他抱住了她，慢慢撫拍著她的背。

    很快，他再次翻身而上，將她壓了下去。

    這一夜，風(fēng)聲呼嘯，電閃雷鳴。

    外面不知何時(shí)，下起了狂風(fēng)暴雨，席卷而來，幾乎要將所到之處的一切全部摧毀。

    漆黑的夜，巨大的閃電照亮了整片天空。

    轟隆隆，轟隆隆，驚雷震響，仿佛一瞬間地動(dòng)山搖，天地都為之震碎了。

    暴雨，狂風(fēng)，在外面肆虐。

    屋檐破敗的廂房，早已經(jīng)漏了水，滿地都是。

    而那間沒有門的廂房，暴雨則被吹了進(jìn)去。

    劇烈的狂風(fēng)，甚至將放在床邊的女人衣服都打濕了，里面的東西也被大風(fēng)吹得滿地狼藉。

    這般凌亂，陣勢(shì)浩大，但似乎都影響不了中間的那間廂房。

    廂房的門緊閉著，外面不知何時(shí)早已經(jīng)設(shè)下了一層結(jié)界。

    佛光涌現(xiàn)，純粹至極。

    結(jié)界內(nèi)細(xì)微曖昧的聲音傳來，但很快就被掩蓋在這一整晚的狂風(fēng)暴雨之下，無人聽見。

    唯有不知哪里來的一聲嘆息，仿佛從天邊而來，虛無縹緲，落下了無盡的惋惜。

    這一夜，佛......不再是佛了。

    一切仿佛都沒變。

    但諸佛皆已知，那佛殿之上圣潔的蓮花臺(tái)，再也......

    等不到它的主人了。

    一念成佛（48）

    一夜過去，天終于晴了下來。

    昨夜的狂風(fēng)暴雨仿佛只是一場(chǎng)轉(zhuǎn)瞬即逝的夢(mèng)。

    夢(mèng)醒了，外面的天無比純凈，藍(lán)得剔透，空氣更是清新怡人，帶著淡淡青草的芳香。

    屋檐下，水還一滴一滴無聲地滴落著，落在地上的石板上，飛濺開來，消失在了地上的小水坑里。

    墻院邊的小草被風(fēng)刮了一夜，此時(shí)早已經(jīng)直不起腰，軟趴趴地黏連在了地上。

    砰砰了一夜的破門，現(xiàn)在也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掛在那里，微微搖晃著，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中間緊閉的廂房內(nèi)，清凈異常。

    淡淡的檀香味，混雜著某些說不出的曖昧氣息。

    一身樸素布衣的男人，坐在床邊，垂眸系著襟帶，修長的長指靈巧地打了個(gè)結(jié)，系緊。

    穿戴整齊，他側(cè)目，看向了床上還在熟睡的人。

    美人如畫，容顏嬌艷，被滋潤過后，更像是絢爛盛開的花，魅惑至極。

    她累了，所以睡得沉，手指頭一動(dòng)也不想動(dòng)。

    男人靜靜凝著，慢慢伸手，握住了她的細(xì)指。

    無聲靠近，溫柔的吻落在她紅潤的唇時(shí)，她纖軟的長睫顫了顫，似乎感知到了他身上淡淡檀香的氣息。

    他微微勾唇，輕柔地把她扶了起來。

    為她穿上衣裙，從里衣到外裙，無師自通地做好了這一切，然后把她抱到了懷里。

    她大概是醒了，只不過懶得動(dòng)。

    閉著眼睛，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里，累得連話都不想說。

    他的手掌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鼻子也慢慢蹭著她。

    無聲地親昵著，就像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即便是起床了，也還是要耳鬢廝磨一番。

    “......”她眼皮都沒睜開，倒是微微啞著聲音，問：

    “你要去見那些老頭？”

    “嗯，總是要去告別一番的?！?/br>
    “......那，我需要在一旁說些什么么？”

    他抱著她的腰，抬起她的下巴，覆上了唇，語氣低柔：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是去餞別，無關(guān)其他?！?/br>
    “所以，你乖乖不動(dòng)，什么話都不需要說，等我餞別完，我們就走?！?/br>
    “......”她不做聲了。

    閉著眼睛，閉目養(yǎng)神。

    奈何，他就像是在抱著一個(gè)愛不釋手的寶貝般，一直在擾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閉著眼睛，像是只大貓咪般，雖然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沒有拒絕。

    過了一會(huì)兒，她懶著聲音，問：

    “說起來，你是什么時(shí)候恢復(fù)記憶的？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失憶過？”

    男人頓了頓。

    指尖輕柔地劃過她的臉頰，他眸色微暗，緩緩落下長睫，擋住那一抹幽色。

    “沒有......”

    失憶過，但……

    不知為何，在幾年前……

    記憶回來了。

    剛開始恢復(fù)時(shí)，他的記憶混亂，各種畫面如同碎片般接憧而來。

    他整理了很久，這才勉強(qiáng)有了大體的輪廓和脈絡(luò)。

    再后來......

    他的夢(mèng)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個(gè)女人。

    女人像是妖精一般，總是攀附上他的身體，一點(diǎn)一點(diǎn)挑逗著他。

    但待他控制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時(shí)，女人又消失了。

    一念成佛（49）

    只剩下那銀鈴般的嘲笑聲，像是在笑他卑賤下流的心思。

    他夜夜入夢(mèng)，又恍惚出夢(mè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