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春夏帶著人來布置物件時,云姒便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 阿傅臉上的紅熱還沒有褪去,加上云姒就坐在他身邊,身上的香味隱隱約約傳來, 他死死記著規(guī)矩,不敢抬頭看, 只低著頭,視線時不時落在云姒的鮮艷羅裙上, 看一眼,然后像是被燙著一樣,挪開, 然后再看一眼,再挪開, 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視線臟了她的裙。 春夏在云姒的注視下,更加不敢有半分怠慢, 把一切能布置的都布置了,很多東西還都是上好的,只有主人家才能用的。 布置完后,云姒對春夏招了招手,示意讓她過來。 春夏照做。 云姒伸手,用手背揉了揉男人低下去的腦袋,道, “春夏,這是阿傅?!?/br> “阿傅腳傷了,需要靜養(yǎng),在他的腳完全好之前,你和秋離不許讓他做什么,知道么?” 有了小姐親口說的,春夏自然不敢違背。 “是,小姐。” “這是阿傅的藥,按照一日兩次煮好送來,不得耽誤,懂?” 春夏接過,“好的,小姐?!?/br>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小姐會對一個撿回來的奴隸這樣好,但照做總是沒錯的, 她拿著藥退下了。 我很嬌弱(10) 云姒看了一眼偷偷抬頭的阿傅, 他似乎總是不敢對上她的視線,只要她一看過去,他就會低頭, 像是驚弓之鳥般,膽子很小。 云姒看著他,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 她站了起來,“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br> 她在這里,他可能會一直這樣不自在。 低著頭的阿傅楞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 “主......主人......” 他想說些什么,甚至手都在想伸出去, 但是身為奴隸,骨子里那印下來的規(guī)矩,讓他根本不敢直視她, 低卑的奴隸,若是看了主人,是會臟了主人的, 他又躲閃地低下了頭,沉默了一下,小聲吶吶, “外......外面雪多路滑,主......主人走路時......該要小心些?!?/br> 云姒嗯了一聲,走到門邊,開門, 木門吱呀一聲關(guān)上時,床上低著頭一直不敢看的男人,一瞬間看了過去。 目光追隨著紙窗邊落下的那道陰影,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在云姒走后,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暖爐在源源不斷地烤著炭火,散發(fā)著熱氣, 屋內(nèi)溫暖如春,還隱隱帶著藥香味, 阿傅像是在發(fā)呆,盯著那門口的紙窗看了很久。 身上的狐裘還披著,上面的軟毛就像是棉花一樣柔軟舒適, 頭發(fā)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干透了,柔順地垂落, 渾身清清爽爽的,只感覺像是陷入了細膩的云朵里,很是舒服,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臉頰慢慢地紅了, 視線也放在了自己身上鮮艷的紅色狐裘上, 他又愣了愣,似乎在這個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主人沒有把它拿走。 他定定地看著狐裘,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慢慢地,慢慢地, 試探著,碰了碰, 像是害怕自己一碰就會弄臟一樣,他很快就縮回了手。 低著頭,臉頰微紅。 他想,主人許是忘記要把這件披風(fēng)帶走了。 或許, 等一下主人就會想起來,然后回來將披風(fēng)拿走, 所以,他不能弄臟主人的衣物,然后惹主人生氣。 奴隸阿傅小心翼翼地將身上的披風(fēng)取了下來, 然后一點一點輕輕地疊好,不敢亂摸。 這件狐裘,質(zhì)地極好,皮毛柔順光滑,里面是很厚的一層, 相較于狐裘的細膩柔滑,他的手則更顯得粗糙不堪, 又粗又硬,干巴巴的,上面還有著一條一條難看的傷痕, 阿傅將折疊好的披風(fēng)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定定地看著。 低卑如塵埃里的奴隸,連多碰一碰那明艷的顏色都不敢, 明明四周無人,他可以隨意地處置它, 但是他卻小心翼翼的,將其視為了珍寶,一點都不敢褻弄, 臉頰紅紅的,那漆黑的眼里,像是藏著微弱的光, 素不相識的一個女人,隨意給了他這樣一點點好處, 他就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獻出了自己最忠誠的心。 低賤的人,連骨子里僅存的那一絲驕傲,似乎都消散在了在那明艷的顏色里。 什么都不剩下,只留下了那一顆心甘情愿的心。 若是讓他為主人去死, 他想,他是愿意的。 我很嬌弱(11) 云姒被叫到了書房,見剛剛回來的云順輝。 “今天入宮見皇后,皇后可跟你說了什么?”他問。 云姒微微低頭,“姑母沒說什么,只是問了一下女兒的生辰,還問女兒可有心儀之人?!?/br> 云順輝點了點頭,面色溫和,“你剛剛及笄,許是皇后娘娘想要為你作配了?!?/br> “你姑母的眼光甚好,由她來為你挑選,想必是不會錯的。” “錯是不會錯,但......若是姑母想將我嫁予大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