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王爺?shù)谋疽?,不也是如此么??/br> 林霽遠(yuǎn)瞬間停下了腳步。 停頓半響, 他深吁了一口氣,微微拱手,“是,國師大人?!?/br> “既如此,王爺就該把殿下當(dāng)成真正的皇子看待,而不是隨意地將其關(guān)押禁閉?!?/br> 云姒抱著懷中的人,語氣平淡。 雖說林霽遠(yuǎn)的方式也不算做錯, 畢竟,他確實攻擊性極強(qiáng)。 但就私心來講,云姒還是不高興有人綁了她的九歌。 林霽遠(yuǎn)的頭更低了些,“是?!?/br> “謹(jǐn)遵國師大人教誨?!?/br> 云姒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停留, 腳步正要抬時, 懷中一直很安靜的人,忽然慢慢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小腦袋枕在她的肩膀上,慢慢地舔舐著她的傷口, 整個人縮在整件毛茸茸的大紅裘衣里,顯得莫名地溫順。 云姒頓了頓,沒說話。 將他抱上了馬車,準(zhǔn)備回國師府。 馬車的門關(guān)上時, 云姒將那件大紅裘衣掀了下來。 不想, 懷中的人忽然就大力推開了她,縮在角落里,扯著她的狐裘,要往自己身上蓋。 瘦巴巴的身子整個都縮在那寬大柔軟的狐裘里, 臟兮兮的臉上,那雙漆黑的眼睛里,滿是警惕和兇狠, 呲著牙,喉嚨間翻滾著低吼聲,連同著他略顯稚嫩又沙啞的嗓音, 整個人活脫脫就像是野性的小狼,戾氣十足。 云姒愣了一下,這才看清他的臉。 果然,又瘦又干,上面滿是凍瘡, 嘴唇也是干到脫皮了,近乎干裂。 上面,還隱約沾有她方才受傷的血。 云姒安靜地看著他,一直縮在自己的狐裘大衣里, 呲著牙,仿佛在擔(dān)心自己會搶了他的狐裘。 云姒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傷已經(jīng)在快速愈合,疼痛感差不多消失了大半, 上面黏糊糊的,滿是面前這只小狼崽的口水, 我可以抱你嗎(7) ————————————————————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抬眸看他,“你還真是,見人就咬啊……” 當(dāng)時她是真的, 疼啊…… 云姒心里有些說不上滋味。 這幾個世界的九歌,簡直一次比一次兇,一次比一次有攻擊性, 上輩子第一次見面是被綁架, 這輩子第一次見面是被咬, 那下輩子,該不會是見面就捅刀子,要?dú)⒘怂桑?/br> 她微微郁悶地放下手,沒再說話, 看著縮在角落里警惕的小孩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馬車平穩(wěn)地走著,里面的空間死一般寂靜時, 只聽忽然一聲很大的“咕?!?,直接打破了車內(nèi)的沉寂。 云姒一愣。 面前兇狠得不行的小孩兒,似乎縮了一下肚子, 整個瘦瘦小小的身體,埋在狐裘下,臟兮兮的手攥著狐裘的毛領(lǐng),直直地盯著她,一言不發(fā)。 不吵也不鬧,就是警惕又戒備。 云姒眨了眨眼睛,伸手,從車內(nèi)的暗屜里,取出來了一碟雪白精巧的雪花酥, 細(xì)長的指尖慢慢捻起一塊,輕輕遞到他的面前,聲音放柔, “你要不要,吃一塊?” 縮在角落里的人不說話,見她靠近,呲了一聲,像是掀著獠牙的狼崽,作勢就要咬她, 不僅如此,他還警惕地將搶來的狐裘抓緊,似乎生怕她搶回去。 云姒看著他,大概知道他現(xiàn)在處于極其戒備的狀態(tài), 她想了想,也沒強(qiáng)求,將雪花酥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不想,對面的人瞬間愣住了。 愣愣地看著她空蕩蕩的手,似乎帶上了幾分茫然。 云姒又重新坐了回去,準(zhǔn)備將雪花酥放回暗屜里。 下一秒, “咕嚕~” 又一聲響亮的聲音。 云姒抬眼, 角落里的人,直勾勾地盯著她,就是不說話, 干癟癟的臉蛋,被凍得又青又紅, 滿是裂痕的嘴巴緊緊地抿著,像是在偷偷咽口水。 見云姒的視線看了過來,他驀然一慌,掩耳盜鈴似地將腦袋埋在了狐裘里, 低低的嘶吼聲,似乎是想震懾著些什么。 云姒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又看了一下瓷碟里的雪花酥, 想了想,她還是沒放回去,而是將其輕輕放在了他面前。 “吶,給你吃?!?/br> 雖然他咬了她,她確實有些郁悶和生氣, 但到底是九歌,她還是不忍心餓著他。 左右, 以后她再偷偷咬回去就好了。 埋在狐裘里的人沒動。 過了好一會兒, 一只臟兮兮的手從狐裘底下快速伸了出來,直接抓住了碟子上的雪花酥,又很快縮了回去。 一塊, 兩塊, 三塊, ...... 碟子很快就空了。 他再伸出手來時,云姒瞧準(zhǔn)機(jī)會,直接抓住了他。 巧妙地避開他的指甲,抓著他又硬又冷的手掌,牽住。 “待會兒下車,你不許跑,乖乖和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