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這似乎是他應(yīng)該做的事情。 雖很奇怪,他還是照做了,總歸也不是什么大錢。 至少這一刻他是覺得值的,因為齊蝶與霍父和霍子章等人比起來,好問話多了。 “我問你,我和姜燭,究竟是從什么時候認識的?”霍江北開門見山。 齊蝶的臉?biāo)查g白了。 她咬了咬牙,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靜自然:“一年前啊……你難道都忘記了?” “你最好是不要騙我?!被艚笔站o手,半瞇起眼,眼中透出些許癲狂,“你現(xiàn)在住的用的吃的,全是我給的,你要是騙我,我會讓你失去一切,滾回齊家!” 以前的霍江北,莊重儒雅。 那是因為記憶里是個紳士,所以他一直以紳士作為準(zhǔn)則。 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記憶都是假的,他本身就在自我懷疑,在瘋與不瘋之間徘徊。 什么紳士風(fēng)度,什么溫文爾雅,那都是個屁! 他現(xiàn)在沒瘋得直接扭斷齊蝶的脖子,已經(jīng)算是他較為克制的了。 齊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霍江北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總覺得,自己要是說錯了一句話,就會被霍江北擰斷脖子。 齊蝶在齊家生活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她每天要面對的,就是在瘋和不瘋之間徘徊的齊家人。 齊家所有人都是這樣! 沒一個正常的! 也就是在姜燭面前,他們看上去才稍稍正常。 而這些年,在這些半瘋子之間存活,齊蝶早就養(yǎng)成了極高的危險警惕性。 比如在面對現(xiàn)在近乎瘋狂的霍江北時,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逃。 她無論如何都沒辦法相信,有朝一日,霍江北也會在瘋與不瘋之間徘徊。 她死死捏緊手,生怕自己失控哭出來。 “說!”霍江北大喝一聲。 齊蝶咽了一口唾沫,強制讓自己保持冷靜。 好在齊家這么多年的教導(dǎo),早就讓她養(yǎng)成了再慌也絕不露出丁點害怕神色的習(xí)慣。 她深吸一口氣,看向霍江北,沉默了一下: “霍哥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她在試探。 如果是想起來了,那她就說實話。 如果不是,那她就繼續(xù)騙他。 齊蝶的話,讓霍江北最后一絲堅定也直接崩塌: “想起來?所以,在你看來,我是忘記了很多事情?還是說,我很多記憶都是錯誤的?” 齊蝶立馬明白,霍江北是想起來了一些東西,卻又沒想起來太多。 她抿了抿唇,還是決定說實話:“是的,你忘記了?!?/br> 在面對瘋子的時候,說謊話,只會讓自己變得被動。 一句謊話,得用無數(shù)句謊話來掩蓋。 這些瘋子很聰明,很容易就看出端倪。 她不想成為霍江北憤怒的目標(biāo)。 “不僅忘記了,而且,你重塑了自己的記憶?!饼R蝶小心翼翼地說道。 “重塑?”霍江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好歹是見到肯說實話的人,心里多少還是平穩(wěn)多了,“這什么意思?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br> 齊蝶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了霍江北。 大約就是,他從一年前,換過一次心臟后,就變得神神叨叨的。 “換過心臟?”霍江北下意識地捂住心臟,“你是說,我心臟做過手術(shù)?” 齊蝶點頭:“你從小心臟就不好,一年前,有了匹配的器官,你就做了手術(shù)?!?/br> 難怪了。 難怪他一說身體不舒服,霍父就下意識地問他心臟是不是不好。 原來他真的心臟不好,甚至換過一次心臟。 可他卻對此一無所知。 難道真的和姜燭說的一樣,他不是霍江北? 不對。 既然他留有霍江北和姜燭之間的記憶,霍父對他也是真的關(guān)心,那就證明,他就是霍江北。 不然記憶不可能憑空出現(xiàn)在腦海里。 所以,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我爸……以及和我大哥原本的關(guān)系怎么樣?” 齊蝶:“很好,伯父伯母都很關(guān)心你,子章大哥也是?!?/br> 在霍江北的要求下,齊蝶講了她見過的這一家人的相處氛圍。 在她的記憶里,霍子章是個相當(dāng)風(fēng)流紈绔的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霍江北這個弟弟。 霍江北說往動,他都不敢往西。 讓他罰站他就罰站,屁都不敢放一個。 齊蝶抿了抿唇:“但你做了手術(shù)之后,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居然開始畏懼子章大哥,也對伯父帶有莫名的仇恨。” 霍江北咬了咬牙,憤怒地看著齊蝶: “那這一年來,你們?yōu)槭裁床桓嬖V我實話!看我像個傻子一樣帶著錯誤的記憶,你們是不是都覺得很好玩?” 齊蝶身形一顫,連忙否認:“不是這樣的!” 她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霍江北平靜一點: “我們嘗試跟你解釋這一切,可問題是,今天我們跟你解釋了,第二天你就會忘記?!?/br> 霍江北一愣:“什么?忘記?” “沒錯,你能記住的,只有你想記住的那些?!饼R蝶說道,“你剛從醫(yī)院出院的那一個月里,伯父和子章大哥都盡可能地想要讓你想起一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