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白卿卿聞言心里一驚,立刻有了猜測,“可是與臨王有關(guān)?” “臨王不是個蠢人,到如今也該察覺出什么,不過那也晚了,比我預(yù)想的情況要好不少,可見他對自己有多自信?!?/br> 寧宴語氣里是有真的夸贊在,臨王確實是個人才,狠得下心吃得了苦,就是差了點兒運氣,這一次更是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怕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過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防的就是他狗急跳墻,破釜沉舟要拉墊背的,若想要報復(fù)寧宴,白卿卿就是最好的目標(biāo)。 皇上大約也是知道這個,因此明著是送嘉柔公主過來,實則是派人過來幫他保護白卿卿,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不得不說,皇上與這個寧宴是有著默契在的。 白卿卿聽他說后,果然連府都不出了,她最是有自知之明,絕不會在這種緊要關(guān)頭拖后腿,讓她不亂跑她就不亂跑,老老實實地待著。 只是沒想到,寧宴卻出了事。 那日寧宴被扶回來的時候,她簡直要嚇暈過去,他腰腹部的衣衫被血浸透,臉色煞白,就好像、好像沒有了生氣一般。 白卿卿咬著牙關(guān)讓自己振作,不去妨礙溫江給他治傷,只眼巴巴地等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寧宴的傷勢似乎不想讓人知曉,溫江只留了他一個信得過的小徒弟,把剩下的除了白卿卿之外的人都趕出了屋子。 用剪子剪開寧宴身上的衣衫,溫江和他小徒弟立刻就忙活開了。 寧宴靠在床頭,一抬眼,看到不遠(yuǎn)處的白卿卿,眼淚汪汪,臉色比失了血的自己還要可怕,發(fā)現(xiàn)自己在看她,眼眶里蓄積的淚才忍不住滾落下來。 寧宴微不可查地輕嘆了一聲,朝她招了招手。 白卿卿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兩步,聲音抖得不行,“你怎么樣?怎么會傷這么重……” 一旁埋頭正將剪下來的衣服放熱水盆里洗的溫江頭也不抬,“他沒事兒,開了個口子而已,就他這身子骨要不了幾日就養(yǎng)好了?!?/br> “……啊?” 白卿卿眼淚還掛在臉頰上,眼里的驚恐還未散去,因為溫江說的話逐漸變成了茫然,看著又可憐又可愛。 寧宴嘖了一聲,嫌溫江話太多,“安靜洗你的衣服,我如今是重傷,你得想辦法讓人相信?!?/br> “我這不正想著呢嘛!我堂堂一個大夫,偷偷摸摸擱這兒洗衣服,我還沒委屈呢?!?/br> 溫江嘟嘟囔囔,洗出一盆駭然的血水,讓自己小徒弟面容驚慌地端出去,重新?lián)Q了一盆清水繼續(xù)洗。 白卿卿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的心,慢慢地落了回去,腿腳驟然脫力,跌坐在床邊。 寧宴見她劫后余生一般失神的模樣,補救似的輕咳了一下,“嚇到你了?茲事體大,就沒與你說,也是沒來得及說,我心里有數(shù),能傷著我的人也不多……” 他難得會跟人解釋這么多,然而白卿卿卻似乎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的腰間的傷口,方才擦干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第1245章 手足無措 寧宴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哭泣的女子,不是說他沒見過,哭誰沒見過呀,他自個兒就嚇哭過好幾個,有默默流淚的,有驚聲尖叫的,他一律當(dāng)做瞧不見,扭頭就走。 眼不見為凈。 白卿卿的眼淚里,浸滿了痛心,就仿佛這傷是傷在了她身上。 她就坐在床邊,纖眉緊蹙,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晶瑩的淚,一顆顆滾落,打濕了她的裙子。 寧宴體會到了什么叫手足無措,手摸索著從她那兒拽了條帕子又塞進她手里,“真沒事兒,溫江不是說了嗎,兩三日就好了,那血……也不都是我的,做做樣子罷了?!?/br> 白卿卿捏著帕子仍舊哭,寧宴又道,“皮rou傷那都是常事,你難道以前沒見我傷過?這點傷真不至于如此?!?/br> 他早查看過這具身軀,大大小小的傷疤不比自己少多少,一路出生入死,披荊斬棘,功勛和地位都是靠這些換來的,按理說她早該習(xí)慣了才是。 白卿卿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寧宴的傷口,他說得不錯,腰腹處那道傷確實算不得嚴(yán)重,自己曾經(jīng)見過更可怕更血腥的,都能穩(wěn)住心態(tài)。 但這又不一樣,那傷口血淋淋的rou不停地刺激著白卿卿,寧宴如今不知魂在何處,他怎么能受傷? 寧宴都沒想到自己居然這么有耐心,白卿卿哭了這么久他都沒有不耐煩,始終好言好語地安慰,總算讓她收了淚,紅著一雙眼睛守著自己。 在溫江的辛苦之下,寧宴重傷瀕危的假象成功地營造了出來,那一盆盆不斷端出去的血水,小徒弟額頭上火急火燎的汗珠,摔了一跤跌破了膝蓋都顧不上,不讓任何人進屋。 最后溫江白著嘴唇出去,臉上掛著僵硬的安慰,說王爺并無大礙,只要好好休養(yǎng),就能恢復(fù),在此期間絕不能有人驚擾到王爺養(yǎng)傷。 白卿卿也沒問寧宴打算做什么,她眼里只有他身上的傷。 她在寧宴的院子留了下來,足不出戶地照顧寧宴,于是刻意傳出去的消息,變得更真了。 “當(dāng)真重傷?” “當(dāng)真。我是親眼見著的,穿了個大窟窿,流了一地的血,那血啊,一盆盆的,可嚇人了,饒是那姓溫的再妙手回春,怕是也回天乏術(shù)?!?/br> “可是這也太容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