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錦繡閣的一間雅室,暖香撲鼻,寧宴坐在主位,面前的矮幾上擺著美酒佳肴,屏風前,歌姬舞娘各顯神通,紗簾曼妙,無限遐想,粘稠的絲竹聲曖昧撩人,使人沉醉。 下首的幾人身側(cè)都有絕色美人作陪,或喂酒或嬌笑,一個不留神就笑到了懷里,只寧宴身側(cè)空空蕩蕩,唯一一個離他近的美人兒,與他隔著一丈遠,小心地跪坐在那兒,臉上的甜笑都快支撐不住了。 跳得最美最媚的舞娘一曲舞罷,蓮步輕移到寧宴身側(cè),卻是不怕他的樣子,倒了杯酒奉上,“爺,煙柔跳得可好?” 寧宴似笑非笑地托著頭看她,“比起燕來樓的綺月姑娘,似乎……” 煙柔眸光輕閃,將酒杯放下,又湊近了些,呵氣如蘭,“煙柔還有更好看的舞,定不輸那綺月姑娘,爺可想看?只是,煙柔只想跳給爺一個人看?!?/br> 她媚眼如絲,豐潤的嘴唇紅艷欲滴,身上有一股讓人欲罷不能的香氣,勾魂攝魄。 寧宴伸手掐住她玲瓏精致的下巴,煙柔身子僵了一瞬,隨后又軟成泥水,巧笑倩兮。 “如此,甚好。” 寧宴跟著去了煙柔的房間,那股子魅惑人心的香氣越發(fā)明顯了,煙柔去了屏風后,將外面那層薄紗脫下,出來時雪白的玉臂上戴著珊瑚色的臂釧,越發(fā)襯得膚如凝脂。 她赤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qū)幯纾鹑缭挶纠飱Z人心魄的妖精。 走到寧宴身邊,煙柔軟著腰攀上他的肩,那股妖媚的香氣將他完全籠罩住,“爺,跳舞多沒意思,煙柔有更好的法子能讓爺高興?!?/br> 寧宴垂著鳳眼看她,薄唇微微勾著,“是嗎?” 他眼里沒有其他人看自己時的瘋狂,卻讓煙柔無法抑制的著迷,便是不因為旁的,她也想將此人變成自己的裙下臣,于是更加賣力地想要蠱惑他。 煙柔胸有成竹,溫軟的身子坐到了寧宴的腿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熱意蒸騰出一股股異香,細膩雪白的手指無限繾綣地碰觸寧宴的臉頰,只是剛剛碰上,就被寧宴給捉住。 煙柔也不往回縮,含羞帶怯地靠在他胸口,眼里是即將得逞的竊喜,沒有人能逃得過自己的魅力,更別說,她還有幫手…… 寧宴眼底一片冷靜,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浮現(xiàn)出躁動,不是因為眼前的女人,他目光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落在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蓮花香爐上。 若是從前,他對香氣斷不會在意,可最近莫名留意了一些,這才讓他很快察覺出端倪。 這香有問題。 只是寧宴仍舊一動不動,任由煙柔的手臂環(huán)住自己的脖子,軟弱無骨的身軀貼上他的,寧宴眉間輕不可察地出現(xiàn)一道皺褶,這香可真熏人,遠沒有…… 他心里一動,遠沒有,白家那丫頭身上的好聞? 忽然,廂房的門被踹開,煙柔嚇了一跳瞬間坐直,嬌叱道,“誰!” 牧曙大步入內(nèi),伸手輕而易舉地將她從寧宴身上提溜開,“大人,捉住了,藏在暗室里,都是死士,只來得及留下一個活口?!?/br> “一個,也夠了”,寧宴這才起身,拽了塊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手,像是要將被煙柔沾過的地方都擦干凈,然后隨手扔在地上。 他踩著帕子緩步走到角落,用刀鞘將香爐打翻,隨意地在香灰里扒拉了幾下,“這香,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煙柔震驚到無以復加,他知道?他猜到了香有問題了?可是他為什么好像一點兒事沒有? “不想說也無妨,總會想的?!?/br> 牧曙心神領(lǐng)會,“大人放心,我一定讓她說得明明白白。” 煙柔慘白著一張臉,自己的魅力對寧宴沒有絲毫作用這一點,讓她拒絕接受,她梗著脖子,露出更多雪白柔膩的肌膚,“沒用的,你聞了那么久,不可能沒有用,不如讓奴家來服侍您,您想知道什么,奴家都告訴您?!?/br> 牧曙聞言神情嚴肅起來,“大人,可要叫溫大人來瞧瞧?萬一這香真的……” “無妨。” 寧宴打斷他的話,“這里交給你,我先走一步。” 他翻身直接躍出窗口,寒涼的風吹在身上,卻沒有將燥熱吹散的意思。 寧宴閉了閉眼,這種事從前也不是沒遇見過,自己的身體自己都控制不住豈不是笑話?不足為懼。 …… 清寒寺確實沒有什么消遣的事情可做,時辰也不早了,后山里的女眷大多已經(jīng)就寢,然而白卿卿睡不著,白日里在馬車上睡得太飽了…… “紫黛,你去休息吧,我看會兒書就睡?!?/br> 紫黛對姑娘放心得很,給她換了熱的茶水又添了炭才合上門離開。 白卿卿靠在窗邊的軟塌上,將燈火又挑亮一些,拿出她從瑤瑤那兒借來的話本看起來。 瑤瑤一直都很喜歡這些,前世白卿卿未出閣之前還時常勸她,說女孩子家要少看這種有的沒的,還是要以德行為重,現(xiàn)在想想,自己實屬有病,也就瑤瑤乖巧才不與她生氣。 如今白卿卿也挺喜歡,話本里的俠情仗義她喜歡,薄情寡義她引以為戒,不比外頭那些旁敲側(cè)擊爾虞我詐有意思得多? 白卿卿一不留神就看得入了迷,夜已深了也沒有生出困意,她正看得興起,忽然身側(cè)窗戶傳來兩聲動靜,驚得她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