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后時，她加重字音，故意語氣曖.昧。

    星露一副震驚的神情：“我就知道上城區(qū)都是這樣的人。”

    多婆婆明顯不夠相信他們：“你的身份太多了。”

    “他的傷口面積太大，而且正在發(fā)炎，”聞奚平靜地說，“再拖下去會結(jié)膿潰爛?！?/br>
    多婆婆看了一眼二尾的傷，知道拖不得了：“你身上有藥？”

    聞奚沒有直接回答：“你放了我們，我就救他。”

    “不行，”多婆婆眼神攝人，“你先救人。”

    聞奚說：“我如果要殺他，早就殺了，何必第一次救他。不如你先把我們松開，在這里也沒辦法給他治療吧？”

    多婆婆看見孩子通紅的眼睛，心中權(quán)衡了一陣。她說：“去外面治療，但只能你一個人。剩下的人必須留在這里，等結(jié)束了再松開他們?！?/br>
    聞奚得寸進尺：“我得帶一個助手?！?/br>
    多婆婆和他眼神對視，僵持數(shù)秒后同意了。

    聞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示意星露去把李昂松開。她和多婆婆嚴密地監(jiān)視著二人的行為，默許他們翻找藥物的同時將所有武.器踢到了一旁。多婆婆原本握著的那把銀色的匕首也丟在了那里。

    趁著李昂一時不穩(wěn)跌倒的間隙，聞奚很快將匕首藏在了袖中。

    這間關(guān)著他們的地窖上方是一間極其簡陋擁擠的水泥房，出去之后，一片昏黃的世界映入眼簾。

    頭頂是一片漆黑——看不出來是石壁還是泥土，但肯定是在地下的某種密閉空間中。

    參差不齊的屋子堆擠在一起，每隔幾米的墻上掛著油燈，照見彎彎曲曲的小路。奇怪的是，道路空空蕩蕩，一片靜謐。

    “看什么看！”多婆婆讓星露留守原地，一把將聞奚推進了隔壁的屋子。

    這里和剛才那間一樣，非常簡陋，連墻漆都掉脫許多，兩架窄小的鋼絲床擺在左右。

    二尾乖巧地趴在右側(cè)床上，等待著治療。

    聞奚撩開他的衣服，好整以暇地看著李昂：“你有什么看法？”

    李昂調(diào)整好變色眼鏡，清了清嗓子：“醫(yī)生，我認為不是什么難……難不成很簡單嗎？那我就先試試手吧！”

    聞奚對他的表現(xiàn)不太滿意。有演戲這么像機器人的嗎。他擺擺手，往后坐在椅子上，雙腳向前一搭。

    “你們干什么，”多婆婆厲聲詰問，“你難道就坐在這里看？”

    聞奚打了個呵欠：“對啊。放心，這么困難的事情我們已經(jīng)訓練過很多年了，小意思?！?/br>
    他還在說話，那邊李昂已經(jīng)開始動手了。他動作熟練，神情專注，很快讓多婆婆多了幾分信服。

    二尾的下巴壓著手背，小聲說：“我好像感覺不到痛了?！?/br>
    “因為用了一點局部麻藥。”李昂答道。

    “什么是麻藥？”

    “就是會讓痛覺暫時消失的東西?！?/br>
    二尾的聲音充滿天真：“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聞奚卻說：“你做夢呢?！?/br>
    二尾癟著嘴，拒絕再和他說話。

    等聞奚昏昏欲睡時，李昂的活兒才算完工。但他忘記了紗布，需要去隔壁取一趟。

    多婆婆對他們的戒心似乎放下了一半，她叮囑聞奚不要輕舉妄動，然后跟著李昂去了隔壁。

    門關(guān)上后，還專門從外面上了鎖。

    “她真是不怕我對你動手啊。”聞奚嘆了口氣。

    二尾這回聽明白了：“因為你是個好人啊。”

    “……好人？”聞奚震驚地戳了戳自己的臉。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聞奚坐直了背。這個房子沒有窗戶，看不見外面的情景，但能聽清楚一個人在嚷嚷：“星露，你跑哪兒去了？”

    那人敲了半天，聞奚和二尾大眼瞪小眼，都沒有反應(yīng)。隨后，隔壁的門被敲響了。

    多婆婆的聲音傳來：“你干什么？”

    來人說：“感謝城主的恩賜，那邊在排隊領(lǐng)水了，你們也快點去?！?/br>
    多婆婆說：“讓星露去就可以了?！?/br>
    “不行，今天嚴得很，還要查身份章。一個人只能領(lǐng)一份?！?/br>
    多婆婆頓了頓，叫上星露，把隔壁的門也鎖好了。

    等他們的聲音走遠，二尾才小心翼翼地抬頭。聞奚半個身子坐在陰影中，油燈照亮的半張臉冷漠陰鷙，讓他頓時噤若寒蟬。

    聞奚凝視著他，銀色的匕首在手中轉(zhuǎn)了一圈：“喂，小鬼，現(xiàn)在該說實話了吧？”

    二尾一愣：“什、什么?！?/br>
    聞奚陰沉的眸色如鬼魅，語氣極不耐煩：“我們到底是怎么下來的？”

    二尾正猶豫之際，眼眸上抬，被匕首鋒利的刃光嚇得一抖：“我不能告訴你！”

    聞奚微微歪頭，刀尖指著他的額頭。

    二尾索性眼睛一閉：“大不了你殺了我！反正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貪生怕死！”

    他聽對面沒動靜，試探性地睜開左眼。

    刀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粒糖。

    二尾不由瞪大了眼睛。糖是上城區(qū)才有的東西，他長這么大，也就托塔莎的福吃過一回呢！

    他咽了下口水：“你答應(yīng)我不能告訴我jiejie和多婆婆。”

    聞奚說：“我答應(yīng)你?！?/br>
    “拉勾噢?！倍采斐鲂≈割^，期盼地看著聞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