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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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棋局結(jié)束。 沒有輸贏,打了個平手。 放下手中白子,時老爺子終于給了他一個正眼,“你棋術(shù)有長進(jìn)了。” 時宴知同樣放下棋子,“還沒到爸如今的水平。” 時老爺子渾濁的雙眸里,透著精光,他說:“不,你比我厲害?!?/br> 這下,時宴知沒在多說什么,一副乖順樣兒。 看似平局的局勢,其實(shí)時老爺子明白,勝利是屬于時宴知的。 黑子將他的白子完完全全包圍了,看似不能再進(jìn),其實(shí)他只要守住他的一片城池,就能將他困死在其中。 老爺子心下感嘆,他長大了。 第187章 只有他自己能決定 看棋觀人,這話不是沒道理的。 一個人下棋的風(fēng)格,就能看出對方是什么性格。而時宴知的棋風(fēng),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利益面前無親情,廝殺起來,根本不給對方留有余地。 觀察棋盤,時老爺子心生慰藉,同樣也心生忌憚。 子嗣能力強(qiáng),他很滿意,子嗣過于強(qiáng),他會心有顧忌。 時老爺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淺酌一口,“你讓人打了楚云?” 時宴知:“是?!?/br> 時老爺子說:“為什么?” 時宴知也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香清甜,唇齒留香。 放下茶盞,他姿態(tài)懶洋,聲音嘲意:“時如嵐告狀沒跟你把話說全?” 時如嵐就是楚母。 時老爺子將杯子放下,杯底落在桌面,發(fā)出輕輕的一聲碰撞聲,在這安靜的書房中,顯得格外突兀且壓迫。 時宴知神情依舊,不慌不亂,不緊不慢,風(fēng)淡云輕的坐在那里。 時老爺子開口:“喻歲可是你的外甥媳婦?!?/br> 時宴知勾唇嗤笑:“現(xiàn)在不是了?!?/br> 時老爺子說:“你連你外甥媳婦都要搶?” 搶? 他不過是拿回屬于自己的人和物。 時宴知指腹來回摩挲著沙發(fā)紋路,抬眸,鳳眸里蘊(yùn)著一絲涼意,“我被搶的東西太多了?!?/br> 時老爺子布滿溝壑的臉上浮現(xiàn)難過,“你恨我?” 恨? 有愛才有恨,他不恨他。 時宴知平靜道:“不恨。” “我知道你對當(dāng)年的事心存不公,但那是最好的選擇?!睍r老爺子悠悠道:“時家不能出現(xiàn)自相殘殺的事?!?/br> 所以,為了粉飾太平,他這個被殺的人,就被送出國? 時宴知半垂著眼皮,蓋住眼底冷嘲。 時老爺子說:“只要我還活著,時家就不能死人?!?/br> 一個踩著別人尸骨上來的人,時宴知想不到從他嘴里能聽到這么荒唐的笑話。 年紀(jì)大了,想法都開始變得異想天開。 時老爺子又道:“你想娶喻家那丫頭?” 時宴知:“她是我看中的人?!?/br> 時老爺子說:“我不同意她嫁給你,時家沒有舅甥共一女的事?!?/br> 舅甥爭一女,這事說出去,有違倫理。不利于時家形象。 話落,時宴知臉上的冷嘲變得明顯,“我跟誰在一起,不跟誰在一起,只有我自己說了算,誰都不能替我做決定?!?/br> 時老爺子目光灼灼,“連我都不行?” 時宴知沉聲:“是?!?/br> 誰都不行! 時老爺子說:“打你回國,你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 時宴知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句:“我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毛頭小子?!?/br> 目光焦灼,無聲對抗,如兩匹狼的對視,不過是一只正直青年,一只開始衰敗。 最后,還是時老爺子率先打破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楚云畢竟是你外甥,下手別這么狠?!?/br> 時宴知說:“還有其他事嗎?” 時老爺子揮揮手,“你去忙吧?!?/br> 時宴知起身,捋了捋褶皺的褲腿,轉(zhuǎn)身邁步出去。 “胡德,你說我讓他回來是不是做了個錯誤選擇?”時老爺子那雙渾濁的眸中淬著幽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時宴知離去的方向。 胡德站在老爺子身邊,“您讓二少爺回來,肯定有二少爺回來的理由?!?/br> 時老爺子嘆聲:“他成長了,我不見得能掌控他?!?/br> 胡德說:“那您就讓能掌控的人,去掌控他?!?/br> 時老爺子側(cè)頭看向身邊的胡德,突然笑了起來,臉上的褶皺也變得多起來:“胡德啊,還是你懂我。” 胡德面容依然恭敬,微笑道:“應(yīng)該的。” 自己牽制不了他,那就換個他身邊人牽制,他想跟喻歲在一起也好,人一旦有了軟肋,很多事就好辦了。 從書房里出來,時宴知遇上了董美芹,“媽。” 董美芹往他身后方向看了眼,問:“老頭子有沒有為難你?” 時宴知狂傲:“他倒是想?!?/br> 也得他有這個能耐才行。 老爺子現(xiàn)如今的處事風(fēng)格越來越溫和了,沒了以前的雷厲風(fēng)行。 董美芹又問:“你跟喻歲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聽到喻歲的名字,寒峭的臉龐上,浮現(xiàn)溫色,“媽,你什么時候找了份工作?還是干娛記的?!?/br> 董美芹秒懂他什么意思,嗔了他一眼,“少跟我不正經(jīng)?!?/br> 時宴知勾唇,“你對你兒子這么沒信心?” 董美芹直接抨擊他的自信心:“我看出來了,喻歲對你沒那想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