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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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為她憤怒 白羨魚拘謹?shù)叵胍芙^,可他的手竟然不聽自己的話,接住了兩只燈籠。 燈籠尚未點燃,用兩根細細的木棍挑著,仿佛一折即斷。 葉柔含笑看了看燈籠,白羨魚握緊木棍不知該說些什么,送燈籠的人熱情地催促白羨魚。 “武候長,送給小娘子一個啊?!?/br> 白羨魚耳朵通紅,神色卻很肅重:“這里不準擺攤,明日別來了?!?/br> “曉得曉得。”小商販連連應(yīng)聲,因為白羨魚沒有驅(qū)趕他,開心地蹲回攤位。 白羨魚為難地低頭。 小商販走了,可他的燈籠怎么辦? “走嗎?”葉柔詢問他。 “走啊?!卑琢w魚有些慌亂地邁步。 一粒白色的東西,輕飄飄在白羨魚眼前落下。 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 “下雪了,下雪了!”長街上的孩子們歡欣鼓舞,雖然那只是一些細碎的雪粒,也讓他們樂不可支。 “嘗嘗,嘗嘗。”幾個孩子張大嘴巴,仰著頭迎接掉落的雪花。 “下雪了啊?!贝笕藗兪浅练€(wěn)的,雖然沒有像孩子們那樣蹦跳,卻也轉(zhuǎn)頭跟身邊的朋友相約,“等明日雪停,出城看雪吧。” 他們的眼中閃著光,四周都是歡樂的,只有葉柔和白羨魚,要在這初雪中,走到大理寺去。 “可惜了,”葉柔抬手接了一粒雪,看著它化開,道,“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今年的雪景。” 她這一路都沒有哭泣,背著包袱步履平穩(wěn)。但白羨魚能感覺到,她心底的恐懼和擔(dān)憂。 那是大理寺監(jiān)牢。黑暗、陰森、壓抑,時不時會有猝死的人從眼前被拖走,臉被老鼠啃得到處是窟窿。 待上幾日,就算不受審,整個人也要瘋魔了。 白羨魚咬緊牙關(guān),擔(dān)心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不該做的事。沉默半晌,才勸慰道:“一定能的。” 長安的冬季有三個月呢,一定能在這三個月里沉冤昭雪。 四周歡鬧的人跑來跑去,他們躲避著,常常碰到對方的衣衫。 雪粒變成雪花,染白他們的肩頭。 大理寺就在眼前,幾個官差等在森嚴的大門口。 “感謝武候長一路護送,”葉柔轉(zhuǎn)身,同白羨魚道別,“為了我的名聲,你甚至都沒有穿武候制服。” 白羨魚勉強笑笑,心底一陣熱乎乎的酸澀。 她竟知道他特意換了衣服,不是因為冷,而是怕別人知道她被武候帶走了。 “大小姐,您……多保重?!?/br> 白羨魚支支吾吾,也只能說出這句話。 葉柔攥緊拳頭給自己鼓氣,要走時,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對了,前陣子,張家糕餅的東家找我學(xué)做桃酥。我教給她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方便來安國公府,還想吃桃酥,就去張家糕餅店買吧?!?/br> 白羨魚怔在原地。 葉柔語氣溫柔,眼神清亮,可是說出的話,卻瞬間擊中白羨魚的心,讓他一路堅守的什么東西,潰不成軍坍塌在地。 “大小姐……”他向前走了幾步,葉柔已步入大理寺門,一個官差拿走她的包袱檢查,一個嫌葉柔回頭耽誤時間,推了她一把。 葉柔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頭上的發(fā)簪掉在地上,精心盤起的長發(fā)散開半邊,狼狽地起身,不知所措地尋找發(fā)簪。 “不準動她!”白羨魚大喝一聲上前,官差把他攔在門外。 “武候長息怒,這里是大理寺的地盤了。”他們勸道。 然而白羨魚一拳把那官差打趴下,闖進大門,踹走推搡葉柔的官差,緊走幾步,俯身撿起發(fā)簪,放入葉柔手心,同時牽起她的手臂。 “大小姐……”他的眼神洶涌澎湃,翻滾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當(dāng)著大理寺差官的面,白羨魚轉(zhuǎn)身拉著葉柔向外走:“我們走!大理寺沒有規(guī)矩,老子才不幫他們送人。咱們不去了!” “武候長,不能這樣?!比~柔被拉著走了幾步,覺得不妥,努力掙開他的手,向后退去。 她退到門欄內(nèi),連聲安撫白羨魚:“我沒事,沒事的,你快回去,別因此獲罪?!?/br> 一擁而上的官差不敢同白羨魚打斗,慌亂地關(guān)上門。 門縫由寬至窄,白羨魚視線中最后一點葉柔的身影也消失殆盡。 他身邊空空蕩蕩,他的手里,還握著兩個因為打斗,已經(jīng)破破爛爛的兔子燈籠。 “柔姐……”白羨魚輕喚了一聲。 回應(yīng)他的,只有紛紛揚揚的雪花。 大理寺監(jiān)牢擁擠不堪。 崔玉路抓了好些人坐牢,幾乎把京杭運河?xùn)|西段漕運衙門官員抓光了。 京城百姓笑話崔玉路。 說他黑無常轉(zhuǎn)世,在幫地獄完成抓人目標。至于為什么是黑無常而不是白無常,可能跟膚色有關(guān)。 大理寺監(jiān)牢勉強把男女囚犯分開,即便如此,也會有女囚犯旁邊牢房住著男囚的不方便。 好在,葉柔發(fā)現(xiàn)她的牢房是單人的。 隔壁坐牢的男人,也有些面熟。 “劉府尹。”葉柔對劉硯施禮。 劉硯審案多年,記憶力很好。他立刻認出葉柔,驚訝道:“難不成這陣子關(guān)進來的人,都跟安國公府有關(guān)?” 這可不是好事。 這說明,他以前的小武候長被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