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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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meimei。”葉長庚懇切道。 “好了,”葉嬌挽著母親的胳膊出言相勸,“哥哥經(jīng)此一事,定會多長幾個心眼兒。再說這次擺明就是沖著我們來的,就算再小心,也總會有疏漏的地方。不過jiejie的賬是算得真不錯,他們查來查去,就查到父親那些,沒別的。” 如果生意上的賬目錯了,或許又被安一個少納稅銀的罪名。 葉嬌夸獎葉柔,葉柔羞怯地低頭笑道:“是母親教得好。” 葉夫人再對葉長庚冷哼一聲,帶著怒氣道:“起來吧,葉柔給你做了一桌子的菜,再不動筷,就涼了?!?/br> 葉長庚忙不迭地靠過去坐下,又起身給母親和meimei們盛湯,笑得很乖巧。 葉夫人拿起筷子,又緩緩放下,嘆息道:“想不到你們的父親……” 這一句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表達。 應(yīng)該惱恨葉羲十多年不歸家,每年只是差人拿走銀子。 但正因為他做的那些事,才讓今日安國公府有驚無險。 “父親是發(fā)善心,布施天下呢?!比~柔小聲地勸慰母親。 她們已經(jīng)聽葉嬌完整地講過朝堂上的事,知道了銀兩的去向。 一位父親,是怎么做到十多年不顧妻兒,卻對貧苦百姓極盡愛護的?難道真的道心堅固,要濟萬民? 葉夫人想了想,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把筷子拍在桌案上,恨恨道:“再來支銀子,不給了!不就是捐贈災(zāi)民,咱們自己不會嗎?以后每年仍然從柜上支那么多銀兩,娘親自去捐了。叫他做不成大善人!成不了仙!別好人都讓他當(dāng)了啊,咱們幾個,輪流捐,咱們也做做大善人!” 葉夫人說完,才開始吃飯。兒女們連忙為她夾菜遞糕點,沒有人敢反駁半句。 反正都是捐,誰捐都一樣,與其巴結(jié)那個見不著面的爹,還不如哄好管著一日三餐的娘。 “母親嘗嘗這個。”葉嬌夾菜。 “還是嘗嘗這個,這是新菜?!比~柔跟上。 “等母親用完飯,我給母親按按肩?!比~嬌瞇眼笑道。 “我揉腿?!比~柔也哄著母親笑。 “你們不能給我留點什么嗎?”葉長庚急急道。 “哦,你啊,”葉嬌瞪了他一眼,“你去把家里的茅房打掃干凈吧。” 葉長庚委屈地低下頭,只得應(yīng)下來。 “成!”他揚聲道,“這事兒我包了!” 大廳內(nèi)幾人淺淺地笑了,在經(jīng)歷這一場風(fēng)波后,安國公府終于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前廳后隔了幾個小院子的暖閣內(nèi),林鏡正在養(yǎng)傷。 他身上纏著密密麻麻的繃帶,整個人如粽子般被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顆腦袋。 “馮伯,”林鏡道,“我什么時候才能好???我想起來做事?!?/br> 總要為武侯長做些什么啊,實在不行,把他們家的茅房給打掃了吧。 “你安生躺著吧,”正在用飯的馮劫笑道,“你把病養(yǎng)好,就算做了好事。別像我一樣,瘸著腿,一輩子想為他們做點什么,也只能干著急?!?/br> 林鏡已經(jīng)跟馮劫很熟悉,聞言好奇道:“馮伯的腿是怎么瘸的啊?” 馮劫看著屋外冬日清亮的陽光,眼中卻掠過大漠的煙沙,過了許久才道:“我扶你起來,喂你吃幾口飯。我那些事兒,以后再說?!?/br> 事實證明,殺人如麻的殺手,并不是不在乎死活。他在乎他自己的。 宰相親審殺手封名,酷刑只用了一道,封名便全招了。 軍機奏疏是封名從樞密院偷出來的,找人摹寫葉長庚的字跡,然后放入吐蕃使館,再讓桑青去偷,釀成泄露軍機的大案。 至于受何人指使—— 宰相聽著那個名字,耳中如有雷鳴。 怎么會呢? 那人可是剛正忠直的言官,是直言善諫的御史中丞。 宰相傅謙書寫案件訊問奏折時,心中總是有些難以置信。他能想到的百里曦同安國公府的恩怨,只有許多年之前,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時候先帝還在,總是宣身無官職的葉羲到宮中敘話。 有一回大雪沒膝,傅謙和百里曦一起等在紫宸殿外。先帝沒有召見他們,反而讓剛剛進宮的葉羲進去詳談。 大雪紛飛中,他們等了兩個時辰,葉羲才從紫宸殿出來。 不會是因為那兩個時辰的苦等吧? 傅謙搖搖頭,覺得不至于。 那如果不是針對安國公府,就是不想與吐蕃和議? 傅謙恍然大悟,又神情沉重地把奏折仔細收好,抬腳到宮里去。 茲事體大,還是面圣商議吧。 被李策接回家的趙王李璟說,還是家里美,這幾日要睡在榻上,摟著王妃,不出去鬼混了。 他建議李策也不要出門。 “外面太亂?!崩瞽Z心有余悸道。 “不行,”李策微咳道,“你有王妃,我可沒有。” 李璟頓時露出一種提防的表情,把李策從他的寢殿趕走。 李策笑呵呵地回去,臉頰有些紅,像在憋著什么。等推開院落的門,李策頓時連連咳嗽,直咳得天昏地暗,驚動了住在院中的府醫(yī)。 大夫跑來診脈,聽李策說了所食之物,指責(zé)他道:“王爺寒瘀體質(zhì),怎么能飲下黃連那樣的涼藥呢?” 李策擺著手笑,蒼白的臉上有一絲紅:“我是開心,今日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