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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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一過,對面不少商場的燈就滅了。 許晏清起身同女孩子說再見。 女孩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沒有再說,提著外套往外走。 女孩子匆匆收了東西,一路關(guān)了燈跑了下來。 許晏清走到門外,接到了區(qū)府辦主任雷明金的電話,雷明金同他匯報一項工作。 于是他就插著口袋,站在那里聽著。 女孩子看到他沒走,以為他在等自己,跟了過來。 許晏清一邊在聽電話,一邊對她擺手示意。 略微側(cè)身的時候,他看到了一旁停著的一輛白色現(xiàn)代,里面的人舉著照相機。 許晏清對著女孩子擺了擺手,然后跟雷明金說了聲有事,掛了電話,快步走向了那輛現(xiàn)代。 車上的人一看情況不對,立刻開車跑了。 許晏清沒有追,他轉(zhuǎn)身對一臉懵逼的女孩道,“抱歉,有點私事?!?/br> 女孩子卻道,“哇塞,太酷了,是有人跟蹤你嗎?因為我?” 許晏清看著女孩子一臉興奮沒有經(jīng)歷過世事的樣子,吐了口氣,退了幾步,對著她抬手揮了揮。 然后,他再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便走了,只留給女孩子一個干凈的背影。 許晏清回到停車場,他望著落進無邊天幕中,清冷的月光。 終于是這么久以來,第一次主動撥通了韓韻的電話。 韓韻過了許久才接了電話,她問,“怎么,想我了?” 許晏清靠在駕駛座上,冷冷地問她,“你夠了嗎?” 韓韻問,“什么夠了?” 許晏清反問,“難道跟蹤我的人不是你雇的?” 韓韻冷笑一聲問,“什么叫夠了?許晏清,是你夠了,我受不了你總是這樣對我。我當年跟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明明有那么多選擇,可是我選擇了你,我愛了你這么多年,可是你呢?你給了我什么?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讓律師調(diào)查我的財產(chǎn),想分一杯羹?還是想找到我爸媽的線索?許晏清,我才想問,你為什么這么對我?!” 縱然看不到韓韻的表情,但也可以從韓韻逐漸激動的話語中,感受到她的憤怒。 許晏清對她這般情緒無動于衷,他問,“你又如何對我的?那個演電影的奶油小生,還是海博的小梁總?還需要我一一列舉嗎?韓韻,你知道我不愛你,有那么多人愛你,你為什么不放下?為什么要打著我的名號,去給那些企業(yè)空頭承諾?若不是你還有家里給你撐著,你早就不知現(xiàn)在被仇家弄去哪里了?!?/br> 韓韻聽著他說著這些誅心的話,對著手機大聲尖叫著發(fā)泄。 許晏清任由她發(fā)泄。 韓韻哽咽著問,“許晏清,你在乎過嗎?” 許晏清道,“沒有,我不在乎。”從她逼著他娶她的那一天,不,是她逼著夏瑾嫻離開他那一天,他就已經(jīng)恨她了。 何況,她給他的愛人,帶去了那么多刻骨的傷害,還要讓他愛她,他可沒有斯得哥爾摩綜合癥。 韓韻在電話那頭哭得稀里嘩啦,許晏清只是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 當年她做過的那一切,讓她如今這般痛苦。 許晏清只覺得,這是她費盡心機后的自作自受。 許晏清問,“派人跟蹤我,只是為了污蔑我,或者是要找一些我成為過錯方的證據(jù)的話,我想應(yīng)該夠多了。韓韻,離婚吧?!?/br> 韓韻抓著手機,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許晏清,別忘了,我得不到你,我也可以折磨你。” 許晏清冷漠地聽著。 韓韻冷哼一聲道,“你mama還知道疼我呢,你不會以為,她幫襯我生意的那些手段,很干凈吧?許晏清,我們早就綁在一條船上了,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chǎn),本來就不干凈,你覺得你離得了這個婚嗎?” 這就是,他當年妥協(xié),所要付出的最大代價。 許晏清“嗤”地一聲笑了,他說,“我想,我的一切經(jīng)得起查?!?/br> 韓韻道,“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 許晏清不答。 韓韻問,“難道你父親母親這些年,不靠我們蘇家嗎?!” 許晏清道,“那是他們,不是我,我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你們家愿意幫他們,我無法阻攔,但從我手中經(jīng)手的每一個項目,得到的每一筆收入,我都能說,我無愧于心?!?/br> 韓韻道,“你父母可是從我們家拿了不少好處?!?/br> 許晏清不愿再在這個話題上同她糾纏,他道,“如果你認為這段婚姻里我是過錯方,可以,我甚至可以給你提供證據(jù),只要你需要,只要你愿意離婚?!?/br> 韓韻一字一句道,“許晏清,我得不到的,寧愿毀掉?!?/br> 許晏清就這么開著手機聽著,看著車窗外,漆黑天幕下,深沉的夜色。 韓韻突然問他,“許晏清,你恨我嗎?” 許晏清只是頓了片刻,便道,“我不恨你,我也不愛你,韓韻,我可憐你,也可憐我自己?!?/br> 可憐被迫離散,更可憐虛度光陰。 韓韻沒有再說話,掐斷了電話。 許晏清把車開去了浦西,在他和夏瑾嫻約會過的烏魯木齊南路找了個路邊車位停了。 他循著記憶想去找朋友開的那家店,走到半途才想起朋友早就移民法國了。 再回到這里,早已時移世易,更找不到記憶里,那處同夏瑾嫻一起做過蛋糕的別墅了。